养过貂的地方可以养牛羊吗(哀江南赋的注释译文)

养过貂的地方可以养牛羊吗(哀江南赋的注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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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货殖列传 白话文

汉书货殖列传 白话文

原文有少量错,译文在后

原文:

昔先王之制,自天子、公、侯、卿、大夫、士至于B670隶、抱关、击D23E者,其爵禄、奉养、宫室、车服、棺椁、祭祀、死生之制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贱不得逾贵。夫然,故上下序而民志定。于是辩其土地、川泽、丘陵、衍沃、原隰之宜,教民种树畜养;五谷六畜及至鱼鳖、鸟兽、B267蒲、材干、器械之资,所以养生送终之具,靡不皆育。育之以时,而用之有节。草木未落,斧斤不入于山林;豺獭未祭,C13C网不布于野泽;鹰隼未击,E449弋不施于CE60隧。既顺时而取物,然犹山不茬蘖,泽不伐夭,DC41鱼EF50卵,咸有常禁。所以顺时宣气,蕃阜庶物,蓄足功用,如此之备也。然后四民因其土宜,各任智力,夙兴夜寐,以治其业,相与通功易事,交利而俱赡,非有征发期会,而远近咸足。故《易》曰“后以财成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此之谓也《管子》云古之四民不得杂处。士相与言仁谊于闲宴,工相与议技巧于官府,商相与语财利于市井,农相与谋稼穑于田野,朝夕从事,不见异物而迁焉。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虽见奇丽纷华,非其所习,辟犹戎翟之与于越,不相入矣。是以欲寡而事节,财足而不争。于是在民上者,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故民有耻而且敬,贵谊而贱利。此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不严而治之大略也。

及周室衰,礼法堕,诸侯刻桷丹楹,大夫山节藻C444,八佾舞于庭,《雍》彻于堂。其流至乎士庶人,莫不离制而弃本,稼穑之民少,商旅之民多,谷不足而货有余。

陵夷至乎桓、文之后,礼谊大坏,上下相冒,国异政,家殊俗,嗜欲不制,僭差亡极。于是商通难得之货,工作亡用之器,士设反道之行,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伪民背实而要名,奸夫犯害而求利,篡弑取国者为王公,圉夺成家者为雄桀。礼谊不足以拘君子,刑戮不足以威小人。富者木土被文锦,犬马余肉粟,而贫者短褐不完,含菽饮水。其为编户齐民,同列而以财力相君,虽为仆虏,犹亡愠色。故夫饰变诈为奸轨者,自足乎一世之间;守道循理者,不免于饥寒之患。其教自上兴,由法度之无限也。故列其行事,以传世变云。

昔粤王勾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荡蠡、计然。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见矣。故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推此类而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遂报强吴,刷会稽之耻。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名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产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间三致千金,再散分与贫友昆弟。后年衰老,听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称陶朱。

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卫,发贮鬻财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而颜渊箪食瓢饮,在于陋巷。子赣结驷连骑,束帛之币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然孔子贤颜渊而讥子赣,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意则屡中。”

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史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予。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故曰:“吾治生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故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强不能以有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也。”盖天下言治生者祖白圭。

猗顿用E827盐起,邯郸郭纵以铸冶成业,与王者埒富。

乌氏蠃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缯物,间献戎王。戎王十倍其偿,予畜,畜至用谷量牛马。秦始皇令蠃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

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人不敢犯。始皇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

秦汉之制,列侯封君食租税,岁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岁万息二千,百万之家即二十万,而更徭租赋出其中,衣食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蹄,牛千蹄角,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波,山居千章之D174。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荥南河济之间千树D174;陈、夏千亩漆;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亩亩钟之田,若千亩卮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

谚曰:“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通邑大都酤一岁千酿,醯酱千瓨,浆千儋,屠牛、羊、彘千皮,谷籴千钟,薪槁千车,F746长千丈,木千章,竹竿万个,轺车百乘,牛车千两;木器漆者千枚,铜器千钧,素木铁器若卮茜千石,马蹄DE48千,牛千足,羊、彘千双,童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细布千钧,文采千匹,C15C布皮革千石,漆千大斗,蘖曲盐豉千合,鲐鮆千斤,B269鲍千钧,枣栗千石者三之,狐貂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它果采千种,子贷金钱千贯,节驵侩,贪贾三之,廉贾五之,亦比千乘之家,此其大率也。

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之蜀,夫妻推辇行。诸迁虏少有余财,急与吏,求近处,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B26A山之下沃野,下有D773鸱,至死不饥。民工作布,易贾。”乃求远迁。致之临邛,大憙,即铁山鼓铸,运筹算,贾滇、蜀民,富至童八百人,田池射猎之乐拟于人君。

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贾魋结民,富埒卓氏。

程、卓既衰,至成、哀间,成都罗裒訾至巨万。初,裒贾京师,随身数十百万,为平陵石氏持钱。其人强力。石氏訾次如、苴,亲信,厚资遣之,令往来巴、蜀,数年间致千余万。裒举其半赂遗曲阳、定陵侯,依其权力,赊贷郡国,人莫敢负。擅盐井之利,期年所得自倍,遂殖其货。

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铁冶为业。秦灭魏,迁孔氏南阳,大鼓铸,规陂田,连骑游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游闲公子之名。然其赢得过当,愈于ED54啬,家致数千金,故南阳行贾尽法孔氏之雍容。

鲁人俗俭啬,而丙氏尤甚,以铁冶起,富至巨万。然家自父兄子弟约,俯有拾,仰有取,贳贷行贾遍郡国。邹、鲁以其故,多去文学而趋利。

齐俗贱奴虏,而刀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唯刀间收取,使之逐鱼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之,终得其力,起数千万。故曰“宁爵无刀”,言能使豪奴自饶,而尽其力也。刀间既衰,至成、哀间,临淄姓伟訾五千万。

周人既ED54,而师史尤甚,转毂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雒阳街居在齐、秦、楚、赵之中,富家相矜以久贾,过邑不入门。设用此等,故师史能致十千万。

师史既衰,至成、哀、王莽时,雒阳张长叔、薛子促訾亦十千万。莽皆以为纳言士,欲法武帝,然不能得其利。

宣曲任氏,其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桀争取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桀金玉尽归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富人奢侈,而任氏折节为力田畜。人争取贱贾,任氏独取贵善,富者数世。然任公家约,非田畜所生不衣食,公事不毕则不得饮酒食肉。以此为闾里率,故富而主上重之。

塞之斥也,唯桥桃以致马千匹,牛倍之,羊万,粟以万钟计。

吴、楚兵之起,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赍貣子钱家,子钱家以为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予。唯毋盐氏出捐千金贷,其息十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之中,则毋盐氏息十倍,用此富关中。

关中富商大贾,大氐尽诸田,田墙、田兰。韦家栗氏、安陵杜氏亦巨万。前富者既衰,自元、成讫王莽,京师富人杜陵樊嘉,茂陵挚网,平陵如氏、苴氏,长安丹王君房,豉樊少翁、王孙大卿,为天下高訾。樊嘉五千万,其余皆巨万矣。王孙卿以财养士,与雄桀交,王莽以为京司市师,汉司东市令也。

此其章章尤著者也。其余郡国富民兼业颛利,以货赂自行,取重于乡里者,不可胜数。故秦杨以田农而甲一州,翁伯以贩脂而倾县邑,张氏以卖酱而CD58侈,质氏以洒削而鼎食,浊氏以胃脯而连骑,张里以马医而击钟,皆越法矣。然常循守事业,积累赢利,渐有所起。至于蜀卓,宛孔,齐之刀间,公擅山川铜铁鱼盐市井之入,运其筹策,上争王者之利,下锢齐民之业,皆陷不轨奢僭之恶。又况掘冢搏掩,犯奸成富,曲叔、稽发、雍乐成之徒,犹夏齿列,伤化败俗,大乱之道也。

译文:

货殖传

从前,先王的制度,从天子、公侯、卿、大夫、士到奴仆、守门的、打更的,其爵位、俸禄、侍奉、赡养、住宅、车辆、服饰、棺椁、祭祀、死生的规定都有不同的等级,年纪小的不得越过年纪大的,地位低贱的不得越过地位高贵的。由于这样,所以上下有序、民心稳定。于是辨明土地、川泽、丘陵、高峻与平缓、肥沃与低湿等不同情形,教导百姓种植树木饲养牲畜;从五谷六畜到鱼、鳖、鸟、兽、荻、蒲、材、干、器械等资财,用来养生送终的东西,没有不全部植养的。按时植养,而使用时有节度。不到九月不伐薪;不到九月、正月,不猎捕鱼;不到七月不射杀鸟。既然要按照时令来选择物用,就像山上不乱砍被伐树木重生的枝条,不击杀正在长而未长成的草木,小虫、鱼、鹿子、鸟蛋,都常常有禁忌。所以顺应时节,使万物繁盛,用度丰富、完备。然后、士、农、工、商四民依靠各自的特点,发挥各自的智谋才能,夙兴夜寐,来从事他们的事业,相互地以其所有,交易所无,而都不匮乏,没有政府的征发和限期交纳,使远近都充足。所以《易》说“:君王依靠财用以成教化,称赞天地长育万物,来救助他的百姓”,“备取万物而极其功用,拿制成的器物把它作为天下人的利益,没有比这更品德高尚的”,说的就是这一点。《管子》说古代的士、农、工、商不允许混合居住。士人在闲散的宴席上一起谈论仁义,工匠在官府里一起议论技巧,商人在交易场所相互交谈财利,农民在田野里共同谋划农业生产,从早到晚从事自己的事业,没有谁观视它物而改变自己的本业的。所以他们的父兄的教育不严肃而他们的事业能够成功,子弟的学习不费力而所学的东西能够学会,这是因为他们各自安于所居而乐于本业,认为其食物味美,认为其服饰华丽,即使看见奇丽粉华,不是他们所学习的,像戎、狄对于于越一样避开它,不参与进去。因此欲望少而事情简洁,财用足而不互相争夺。于是位居百姓以上的君王,用道德来引导他们,用礼仪来约束他们,所以百姓有廉耻之心而懂得尊敬,认为礼义贵重而鄙视利益。这就是夏、商、周三代君王用德、礼统治百姓,刑法不严而能够治理国家的大概原因吧。

到周室衰微,礼法破坏,诸侯鲁桓公雕刻宫椽、饰红屋柱,大夫臧文仲的房屋有雕成山形的斗拱,画着水藻纹的短柱,在厅堂跳着八佾舞,在殿堂用《雍》乐伴奏进食。其流风下至士人、平民,没有谁不背离诏制而抛弃农业的;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少,从事商业的人多,粮食不足而货物有余。

衰落延至齐桓公、晋文公之后,礼义彻底破坏,上下相互遮掩,一国之内政治不同,一家之内风俗殊异,欲望无节度,僭越等级没有止尽。于是商人交换难得的财物,工匠制作无用的器物,采用违反道义的行为,来追逐时人的喜好而获取世间的资财。欺诈的人违背事实以求取名誉,邪恶狡诈的人损害他人以求取功利,篡权杀君得到国家的人成为王公,强取豪夺建立家业的人是英雄。礼义不足以约束君子,刑戮不足以威慑小人。富有的人,木土披上了文锦,犬马有吃不完的肉粟,而贫困的人短褐破烂不完整,只是含豆饮水以充饥。他们是普通百姓,地位同等而在财力上相争,虽为奴仆,但还没有怨恨的表情。所以那些粉饰欺诈为非作歹的人,自我满足于一时;守道循理的人,不免于饥寒的忧虑。教令从上面兴起,是由于法律制度的无限。所以列举他们所作的事情,来记载世间的变化。

从前,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围困在会稽山上,于是重用范蠡、计然。计然说“:知道要打仗,就得作好备战工作;了解货物何时为人所需求购用,才算懂得什么是财货,掌握了‘时’与‘用’二者的规律,那么各种货物的流通情况就可以看得清楚了。所以,天旱则备船以待涝,天涝则备车以待旱,这样做符合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勾践照此治国,十年后国家富起来,拿出丰厚的钱财来收买兵士,于是消灭了强大的吴国,洗刷了会稽被困之耻。范蠡叹息说“:计然的致富之策十条,越国用了其中的五条就实现报仇雪耻的愿望。既然用它施用于治国而有效,我要把它用于治家。”于是他乘着一叶扁舟,漂泊江湖,改名换姓,到齐国改名为鸱夷子皮,到陶邑改名为朱公。朱公认为陶邑为天下中心,各地诸侯从四面八方通达这里,交流货物是很容易很便利的,于是他就治理产业,囤积居奇,随机应变而不另靠人力经营。所以他作为一个善于生财致富的人,能够不靠人力而随机应变。十九年间三次积累到千金之财,两次分散给贫贱之交和远房的本家兄弟们。后来范蠡年老,听任子孙继治其业并有所发展,终致家财万万钱。所以人们谈论富翁时称他为陶朱公。

子贡在孔子那里学习之后,退而做官于卫国,又在曹国和鲁国之间经商。孔门七十多个高足弟子中,端木赐(子贡)是最富有的。而另一高足弟子颜渊箪食瓢饮,栖身在狭窄的巷子里。而子贡却乘着四马并驾齐驱的车子,带着束帛厚礼去访问、馈赠诸侯,所到之处,国君无不同他平等行礼。但孔子认为颜渊贤能而指责子贡,说:“颜回这人呀,他的道德学问也算是差不多了,家里经常揭不开锅,但乐在其中。端木赐不顺从天命,去学作生意,猜测行情,倒十拿九准哩。”

白圭是西周国人。当魏文侯在位时,李悝致力于尽地力之教,而白圭却喜欢观察市场行情和年成丰歉的变化,所以他搞的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商业经营。他能做到不讲究吃喝,摒弃嗜欲,节省穿戴,与做事的奴仆同甘共苦,抓紧发财的时机就像猛兽搏取食物时那样迅速敏捷。所以他说“:我干经商发财致富的事情,就像伊尹、吕尚筹划谋略,孙膑、吴起用兵,商鞅推行法律那样。所以,如果一个人智够不上与我通权达变,勇不能够做出决断,仁不能够正确取舍,强不能有所坚守,虽然他想学习我的经商发财之术,我终究不会教给他的。”因而,天下人谈论经商发财致富之道,都效法白圭。

猗顿以经营池盐起家,而邯郸郭纵以冶铁积起家业,其富有可与诸侯王相提并论。

乌氏蠃经营畜牧业,待到牲畜繁殖众多之时,便统统卖掉,用卖牲畜的钱购求各种奇异之物和丝织品,暗中献给戎王。戎王还赠他十倍等于所献物品买价的东西,给他牲畜,所给牲畜多到用谷子为单位来计算牛马的数量。秦始皇诏令乌氏蠃位同封君,按规定时间同诸大臣入宫朝拜。

巴郡寡妇清,她的祖上得到丹砂矿,独揽其利好几代,家产也多得无法估量。清寡妇能守住先人家业,用金钱买通各方,借以自卫,人们不敢侵犯她。秦始皇把她当做贞妇而待之以宾客之礼,并为她修筑了女怀清台。

秦汉诏制,列侯封君享受租税的标准是每户每年缴入二百钱。享有一千户的封君,一年的租税收入可达二十万钱,朝拜天子、访问别的诸侯和祭祀、馈赠等费用都要从这二十万钱中开支。普通百姓———农、工、商、贾,家有一万钱,按照利率一年也可得利息二千钱,拥有一百万钱的人家每年则得利息二十万钱,而更徭租赋的费用要从这二十万钱中开支,这样的人家,喜欢穿好的、吃好的。所以说陆地牧马五十匹,养牛一百六、七十头,养羊二百五十只,草泽养猪二百五十头,水中占有年产鱼一千石的鱼塘,在山里拥有成材木树一千株。安邑千株枣树;燕、秦千株栗子树;蜀、汉、江陵千株桔树;淮北、荥以南和黄河、济水之间千株楸树;陈、夏千株漆树;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子;以及大国中有一万户的城市,城外有亩产一钟的千亩良田,以及千亩报卮子、茜草,或者千畦生姜、韭菜,拥有上述某项财产的人,其收入都可与千户侯的收入相比。

民间谚语说:“务农不如做工,做工不如经商,刺绣文采不如当街做买卖。”这说的是末业,是贫穷之人为致富所凭借的手段。在交通发达的大都市里,一年之中,酒家酿酒一千瓮出卖,醋酱千缸,饮浆千儋,屠剥牛羊猪皮千张,贩卖谷物千钟,柴草千车,拥有船只的总长千丈,大木材一千根,竹竿万根,轺车百乘,牛车千辆,涂漆木器千只,铜器总量千钧,未漆的原色木器、铁器及卮子、茜草千石,马二百匹,牛二百五十头,羊、猪二千只,奴仆一百人,筋角、丹砂千斤,绵絮、细布千钧,有花纹图案的彩色丝织品千匹,粗布或皮革千石,漆千斗,蘖曲、盐豆豆支千合,鲐鱼、镏鱼千斤,杂小鱼千石,腌咸鱼千钧,枣栗三千石,狐貂皮衣千件,羔羊皮衣千石,毛毡毯千条,还有水果蔬菜千钟,利息钱千贯,牙商或贪心的商人获利十分之三,不太贪心的商人获利十分之五,拥有以上某项财产或经济收入的人也比得上千乘之家,这是大概情况。

蜀郡卓氏的先人是赵国人,以冶铁致富。秦国攻灭赵国时,迁徙卓氏到蜀郡。夫妻推着小车前行。那些同时被迁徙的人,稍稍有些余财,便争着送给管事的官吏,乞求把他们迁徙到近处,结果被安排在葭萌县。惟有卓氏说“:葭萌地方狭小,土地贫脊。我听说岷山下是一片肥沃的田野,地里生长着大芋,有此物充粮,人到死也不会挨饿。那里的百姓又善于交易,做买卖方便。”于是请求迁到远处。结果被迁到临邛县,他非常高兴,就在有铁矿的山里冶铸,并动脑子计划筹算,在滇、蜀百姓中做生意,成为大富翁,乃至于拥有奴仆八百人,享受的田池射猎之乐比得上国君。

程郑,是被秦国从山东迁徙到西南地区的降民,也经营冶铸业,把铁器产品卖给当地蛮族,其富有程度与卓氏相等。程郑、卓氏衰落以后,到汉成帝、汉哀帝年间,成都的罗裒的资财达到万万钱。起初,罗裒在京城做生意,随身携带有几十万钱,后达到一百万钱,替平陵人石氏掌财。这人非常努力。石氏的资财仅次于如氏、苴氏,对于他亲近信任之人,拿很多的资财送给他们,让他们往来于巴、蜀做生意,几年间达到一千多万。罗裒拿出一半的钱财送给曲阳侯、定陵侯,依靠他们的权势,借钱给郡国,人们没有谁敢不还的。他独揽盐井之利,一年所得是自身钱财的两倍,于是使他的钱财增多了。

宛县孔氏的祖上是梁国人,以冶铁为业。秦国消灭魏国之后,把孔氏迁徙到南阳,他便大规模地经营冶铸业,又规划陂池,驱动成群结队的车马游访诸侯,趁机牟取商业利益,博得了游闲公子乐善好施之名。但他赚到的钱很多,大大超出施舍出去的那点钱,胜过斤斤计较之辈,家中财富达到几千金。所以,南阳地区的商人都效法孔氏的从容稳重和手脚大方。

鲁地民俗俭约吝啬,而丙氏尤甚,他以冶铁起家,财富达到万万钱。但他家不管老少都要遵守一条家规:低头抬头眼睛都要盯着钱,一举一动都要得到利。他家放债、做买卖遍及郡国。邹、鲁地区因这个缘故很多人都离弃文学而追求发财。

齐地风俗是贱视奴仆,而刀间却偏偏喜欢他们,重视他们;凶恶狡猾的奴仆是人们所头痛的,惟有刀间收留,让他们追逐鱼盐商贾之利,或者让他们驾车乘马堂而皇之地去结交郡国守相,而刀间更加放任他们。终于得到他们的助力,积起财富几千万钱。所以人们说“宁爵毋刀”,说的是刀间能使豪奴自肥,而又能让其为他卖力。刀间衰落以后,到成帝、哀帝年间,临淄地方姓伟的财产也达到五千万。

周地人本来就很吝啬小气,而师史尤甚。他以车载货做买卖赚钱,车子数以百计,在各郡各诸侯国经商,无处不到。洛阳位于齐、秦、楚、赵的中心,富有人家相互夸耀自己在外经商时间长,经过洛阳而不入家门。能使用这样的人,所以师史能弄到万万钱。师史衰落以后,到汉成帝、汉哀帝、王莽时,洛阳的张长叔、薛子仲的资财也达到万万钱。王莽让他们都做了纳言士,想效法汉武帝,但不能得到他们的好处。

宣曲地方的任氏,他的祖上担任过督道仓守吏。秦朝衰败之时,豪杰争相夺取金玉,而任氏独去窖藏仓库的米粟。后来,在楚汉鏖兵于荥阳之际,百姓无法耕种田地,每石米的售价达到一万钱,豪杰的金玉统统转归任氏,任氏以此发了财。富人争相奢侈,而任氏放下有钱人的架子节俭度日而致力于农田畜牧。田地和牲畜,人们争着要价钱便宜的,任氏却专要贵而好的,任家富有延续几代。但任氏有家约规定:不是由自家种田养畜得来的东西不穿不吃,官家公事没完成则不得饮酒吃肉。因为这成为乡里人表率,所以他富有而皇上又尊重他。

国家开拓边塞地区之际,只有桥姚得以有马千匹,牛二千头,羊万只,粟以万钟计。

吴、楚七国之乱刚发生时,长安城中的列侯封君要跟随军队出关作战,他们向高利贷者借贷,高利贷者认为关东镇压七国叛乱的战事胜负未决,没有谁肯把钱贷给他们。只有无盐氏拿出千金贷给列侯封君,其利息为本钱的十倍。三个月后,吴、楚叛乱被平息。一年之中,无盐氏得到了十倍的利息,因此富敌关中。

关中的富商大贾,大都是姓田的家族,如田墙、田兰。韦家栗氏、安陵杜氏也都有万万钱家财。前面的富者衰落以后,自汉元帝、汉哀帝到王莽时为止,京城的富人杜陵的樊嘉,茂陵的挚纲,平陵的如氏、苴氏,长安卖丹的王君房,卖豉的樊少翁、王孙大卿,他们是天下拥有很多资产者。樊嘉五千万,其余的人都达到万万钱。王孙大卿用财养士,与英雄豪杰交往,王莽起用他担任京城司市师,是汉朝的司东市令。

上述这些富豪都是显著有名的人物。其余郡国富民从事各种行业而获利,用财货送人抬高自己身价,在乡里取得敬重的人,不可胜数。所以秦杨靠种田务农而为一州首富,翁伯靠贩卖脂粉而富倾县邑,张氏靠卖酒料而极度奢侈,质氏靠磨刀而富到列鼎而食,浊氏靠产销胃脯而富到车马成行,张里靠给马治病而富到鸣钟佐食,这些都超过了法律制度。但他们总是遵守事业,积累赢利,才逐渐而成为富有者。至于蜀郡的卓氏,宛县的孔氏,齐地的刀间,是公然独揽山川铜铁鱼盐的商贾之人,开动脑筋计算筹划,在上争夺君王的利益,在下专取百姓的产业,他们都陷入到越出常轨过分奢侈的罪恶里。又何况挖掘墓葬、打劫击杀,用诈取强夺手段发财致富的呢!曲叔、稽发、雍乐成这些人,竟还与良善之人齐齿并列,损丧风化,败坏风俗,这是导致大乱的通道。

哀江南赋的注释译文

哀江南赋的注释译文

[1]《哀江南赋》:

“哀江南”语出《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句,梁武帝定都建业,梁元帝定都江陵,二者都属于战国时的楚地,作者借此语哀悼故国梁朝的覆亡。作品将家世与国史联系起来,将个人遭遇与民族灾难融汇在一起,概括了梁朝由盛至衰的历史和自身由南至北的经历,感情深挚动人,风格苍凉雄劲,具有史诗般的规模和气魄,是中国辞赋史上的名篇巨制。

[2]我之四句:

追叙先祖,言自己系出庾氏。庾氏祖先在周代为掌庾之官因而得姓庾(本意为仓库),在汉代因为“论道”而居官。“论道”有二解,《周书》:“兹惟三公,论道经邦。”但庾氏在汉代并无历三公之位者,只有东汉隐逸庾乘子孙为鄢陵著姓,其馀无考。又《周礼》有“坐论”、“作行”、“食货”为经邦大政,《史记·平准书》:“汉兴七十馀年,都鄙廪庾皆满,居官者以为姓号。”如淳注:“仓氏、庾氏是也。”或指此而言。当官,居官受职。

[3]禀嵩四句:

指庾氏世居河南颍川鄢陵、南阳新野等钟灵毓秀之地。嵩华,嵩山、华山。河洛,黄河、洛水。负洛,颍川在洛阳东南五百里,洛阳在北,故云“负洛”。重世,再世。庾氏本鄢陵人,再世之后,分徙新野。临河,指庾氏在新野邑居临淯水。郦道元《水经注》:“淯水又南入新野县。”晏安,安逸。

[4]永嘉:

晋怀帝年号(307-313)。永嘉之乱,怀帝、愍帝先后遇害,晋室南迁,中原为五胡所乱。所以下文说“中原乏主”。

[5]五马:

指晋琅邪王司马睿等五王。晋惠帝太安年间有童谣曰:“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其后中原大乱,晋室琅邪王、汝南王、西阳王、南顿王、彭城王同至江东,而司马睿即位,为晋元帝。

[6]三星:

指荧惑、岁星、太白。《晋书·天文志》载:永嘉六年三月,三星聚于牛宿和女宿之间,星相家占卜后认为此乃晋室东迁之兆。

[7]彼凌江二句:

指晋元帝渡江建立政权,庾信的祖上从此徙居江东。凌江,渡江。播迁,庾信八世祖庾滔当时随晋室南渡。

[8]分南阳二句:

指庾滔曾封遂昌侯一事。赐田、胙(zuò)土,封赏土地给功臣。《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晋侯朝王,与之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

[9]诛茅:

锄去茅草。宋玉之宅:在湖北江陵县城北。庾滔过江以后居江陵,从本赋看,居处即是宋玉故宅。庾信因侯景之乱,自建业遁归江陵后,亦居此。

[10]穿径:

开辟道路。临江之府:汉共敖为临江王,在江陵建府第。

[11]水木二句:

指南朝宋、齐的兴亡相继。水木:南朝宋以水德为王,齐以木德为王。山川崩竭,亡国之兆。

[12]家有四句:指庾氏一门自远祖庾滔至宋、齐兴亡之际,多能直道全节。训子、事君,指其家世传忠孝之道。

[13]新野二句:指庾氏在新野、鄢陵世有生祠碑碣。生祠之庙,祖宗祠堂。河南,这里指鄢陵,在河南豫州境内,故云河南,庾氏最早从这里徙出。胡书,蝌蚪文。碣,墓碑。

[14]少微真人、天山逸民:指庾信的祖父庾易。史载其为人志性恬静,不交外物,曾拒绝朝廷征召。少微,星名,也叫处士星。天山,《易·遁卦》:“天下有山,遁。”处士、逸民,均指不做官的贤者。[15]阶庭二句:指庾易的门庭犹如贤士隐居的空谷,朝廷也曾以蒲轮征庾易去做官。空谷见《诗经·小雅·白驹》:“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疏云:“以贤者隐居,必当潜处山谷。”蒲轮,为了使车轮走得安稳,特以蒲草裹轮。古代征聘年高贤士,行此礼仪。此指齐永明三年,曾以蒲车束帛征庾易一事。

[16]移谈讲树:三国时管辂初见裴使君,清谈终日,因酷暑,将床移至庭前树下,竟夕而谈。就简书筠:晋徐伯珍少孤贫,学书无纸,以竹叶、箭箬代替。这两句形容其祖父的恬淡、简约。

[17]降生二句:指庾信的父亲庾肩吾,降生于世有贤德的人家,且其人亦是“贞臣”。侯景之乱时,庾肩吾不受贼职,潜奔江陵,故以贞臣称之。

[18]文词二句:指庾肩吾的才华、品德超越群伦。甲观,太子宫,庾肩吾曾为东宫通事舍人、太子率更令、中庶子等职。漳滨,漳水出湖北南漳县与沮水合流,流经江陵入长江。庾肩吾住在江陵,又曾为驻江陵的湘东王中录事咨议参军。

[19]有道而无凤:指梁简文帝受制于贼臣,虽为有道之君,却因身处乱世而不见祥瑞之凤。

[20]非时而有麟:比喻庾肩吾生不逢时。非时,指生不逢时。麟,祥兽,是贤人的象征。

[21]既奸回二句:指庾肩吾为侯景所遣去假传圣旨,又为侯景之党宋子仙所逼,后虽逃至江陵,未几而卒。奸回,指侯景之流。奰(bèi)逆,指处心积虑地谋反。仁人,即庾肩吾。

[22]王子二句:以下是庾信自叙。王子,指周灵王太子晋。滨洛之岁,十五岁。刘向《列仙传》:“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鸣。游伊、洛间。”《竹书纪年》:“晋平公使叔誉聘于周,见太子晋,与之言,五称而三躬。告平公曰:‘太子行年十五,而誉弗能言,君请事之。’”兰成,庾信的小名。射策,应试。这两句是说自己年十五侍梁东宫讲读。

[23]始含香二句:意思是自己曾为尚书郎,又转为东宫学士。含香,见应劭《汉宫仪》:“桓帝时,侍中刁存年老口臭,上出鸡舌香与含之。后尚书郎含鸡舌香,始于此。”建礼,指建礼门,汉尚书郎起草文书,昼夜值班于建礼门。庾信一开始当安南府参军,很快就转为尚书度支郎。矫翼,指登仕途后初显身手。崇贤,太子宫门。

[24]游洊(jiàn)雷二句:意思是自己身在东宫。洊雷,《易》:“洊雷震。”《系辞》释为“主器者莫若长子,固受之以震。”此处喻太子。齿,列。明离,在《易卦》中,为一象征光明之卦象。胄宴,太子的讲宴。

[25]既倾蠡二句:即“管窥蠡测”之意,这是庾信自谦才智疏浅。蠡,舀水的瓢。

[26]方塘二句:写东宫中景色。方塘、钓渚指宫中池馆。

[27]侍戎韬二句:指在东宫陪伴太子。韬,剑衣。武帐,见《汉书·汲黯传》:“上(汉武帝)尝坐武帐,黯前奏事。”文弦:即琴弦,张揖《广雅》:“琴五弦,文王增二弦。”

[28]乃解悬二句:意思是自己在东宫颇受礼遇,任兼文武。解悬而通籍,指宫门名册上有其记名,供出入查对。崇文、会武,指身兼文武官职。庾信任东宫学士时,又为东宫领直,春宫兵马并受节度。

[29]居笠毂二句:指身任掌兵之职。笠毂(gū),兵车。兰池,汉宫观名。典午,即司马,司马为掌兵之官,故典午即掌兵之官。

[30]论兵二句:意思是自己曾与湘东王论水战之事,也曾出使东魏。江汉之君,梁元帝为湘东王时,庾信曾与之论中流水战事。拭玉,意谓出使。《仪礼》:“宾人北面坐,拭圭。”郑玄注:“宾,使者。拭,清之也。”西河之主,以战国时魏武侯指代东魏君主。《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魏文侯以吴起为西河守,以拒秦韩,魏文侯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庾信本传载其出使东魏,“文章辞令甚为邺下所称。”自“王子滨洛之岁”句至此为庾信历数自己在梁时甚有声名。

[31]于时二句:这是说梁曾经一度歌舞升平。

[32]里为二句:指梁朝盛时的物质富足和文化兴盛。冠盖,见《水经注》:“宜城县有太山,山下有庙。汉末多士,其中刺史、二千石、卿长数十人,朱轩华盖,同会于庙下。荆州刺史行部见之,雅叹其胜,号曰‘冠盖里’。”邹鲁,孔孟故里,此处喻梁的文教礼乐之盛。

[33]连茂苑二句:指梁天监年间立建兴苑与缘淮作塘的两大工程。茂苑,吴国的繁茂林苑。海陵,今江苏泰县。横塘,在今江苏江宁县西南,因缘江筑堤围之成塘,故名横塘。

[34]东门二句:意思是梁朝地域广大,东至于海,南至交阯。东门,见《史记·秦始皇本纪》:“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鞭石成桥,见《述异记》:“秦始皇作石横桥于海上,欲过海观日出处,有神人驱石,去不速,神人鞭之,皆流血。今石桥其色犹赤。”作者以此指梁地东至于海。铸铜为柱,指东汉马援南征交趾,立铜柱,以为汉之南界。

[35]橘则二句:意思是家家富足。《史记·货殖列传》:“蜀、汉、江陵千树橘……渭川千亩竹……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

[36]西赆(jìn)二句:指外国朝贡不绝。赆,赠送。琛,在此作献宝解。浮玉、没羽,均为外国的珍宝。[37]吴歈(yú)二句:指太平时歌舞。歈,歌。艳,乐曲的引子。

[38]草木二句:比喻百姓的欢悦安乐。

[39]班超二句:指梁与当时并存的北方非汉族政权关系和睦,没有战争。班超,东汉名将,出使西域,通三十六国,汉和帝永元七年封定远侯。王歙即王昭君的侄子,封和亲侯,数次出使匈奴。

[40]马武二句:指梁朝承平之际,不事甲兵。马武,东汉将领,曾上书光武帝欲进军匈奴,光武不许,自此诸将莫敢言兵事。冯唐,西汉人,汉文帝论将帅功过,常顾问之。

[41]岂知四句:指梁朝祸机潜伏,侯景之乱亦在酝酿之中。渔阳,秦郡,秦二世元年,发闾左贫民戍守渔阳,逾期便斩,当时陈胜为戍长,遂起兵。离石,今山西离石县。刘渊为离石之将,在此起兵叛晋。这两句比喻侯景起家于戍兵。

[42]天子四句:指梁武帝过于喜文崇佛。删诗书,指梁武帝著《毛诗问答》、《尚书大义》等。定礼乐,指梁武帝为大臣所撰《五礼》断疑。重云之讲,指梁武帝曾在重云殿讲说佛经。开士林之学,指梁武帝置士林馆,延揽学士。

[43]谈劫烬二句:指梁武帝溺情佛教,所关心皆佛教事。劫烬之灰飞,见《搜神记》:汉武帝凿昆明池,深处无土,满是灰烬,满朝不解,到了东汉明帝时,西域僧人到洛阳,依据佛经解释说那是天地经历了大劫而残存的灰烬。常星,即恒星,汉时避文帝刘恒讳而称常星。据传说,释迦牟尼诞生之夜,天空不见恒星。

[44]地平二句:指城池不设守备。地平,不设防。鱼齿,山名,在今河南省境内,春秋时楚师伐郑,涉于鱼齿之下。兽角,见《吕氏春秋》:“猛兽之角,能以为城。”

[45]卧刁斗二句:刁斗被置于仓房里,骏马被拴在馆阁前,指军队不习战事。刁斗,古时军营用具,白天用以做饭,夜晚用以巡夜报时。荥阳,城名,在今河南。龙媒,骏马名。平乐,汉明帝时长安的馆阁名。

[46]宰衡二句:指群臣没有谋略,只尚清谈。宰衡,指当时深受梁武帝信用的重臣朱异,他对侯景之叛反应迟钝,致使梁朝没能及时应对。缙绅,指官僚士大夫阶层。庙略,朝廷的军国政策。

[47]乘渍水二句:比喻梁朝形势危惧。胶船,用胶黏合的船。周昭王失德,南征渡汉水时,船人用胶船载王,船至中流胶解船散,周昭王没于水。朽索,腐烂了的绳索。用朽索驾驭六马,结果必然是索断马惊,失去控制。

[48]小人二句:指叛军将至,上至士大夫,下至百姓,都将遭到残害。小人,此指平民百姓。猿鹤,《抱朴子》:“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鹤,小人为沙虫。”

[49]敝箄(bēi)二句:比喻大难临头,已无可挽救。敝箄,破旧的箄。箄,一种竹屉,熬盐时,将之敝于甑底,盐多附着于箄上。阿胶:产于山东东阿的驴皮胶,据说煮胶的水越煮越清。语本《淮南子》:“阿胶一寸,不能止黄河之浊。”

[50]鲂鱼赪(chēng)尾:鲂鱼即鳊鱼。见《诗经·周南·汉广》:“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赪,浅红色。

[51]四郊多垒:指战事吃紧。

[52]殿狎六句:均为梁朝将亡、叛军将至的征兆。江鸥、野雉,古人有“野鸟入处,宫室将空”的说法。湛卢,宝剑名,此剑本吴国所有,后为楚昭王所得,风胡子说:“今吴王无道,杀君谋楚,故湛卢去国。”艅艎,船名。《左传·昭公十七年》:“楚人大败吴师,获其乘舟馀皇。”被发,野蛮部族的标志。周平王东迁时,辛有到伊川,看见一些人披头散发祭于野,认为这很失礼,说:过不了一百年,这儿将会变成野蛮戎人的地方。后来,秦、晋果然将陆浑之戎迁至伊川。

[53]彼奸逆:指侯景反复无常,不断叛变其主。奸逆,侯景,本为北魏军吏,后投东魏,又降西魏,再降梁,也因此称之为游魂放命。

[54]大则:这是在说侯景本性凶残,大则像鲸鲵一样蚕食诸国,小则如枭獍一样连同类都会残害。鲸、鲵,喻其有吞食弱小之性也。枭,食母之恶鸟。獍(jìng),食母之恶兽。

[55]负其二句:这是在说侯景为夷狄出身。牛羊之力、水草之性,指北方游牧民族食养牛、马、羊,逐水草而居。肆,放纵。

[56]非玉烛二句:指侯景本性难改。玉烛,见《尔雅》:“四时调谓之玉烛。”璇(xuán)玑,古代观察天文的仪器。《尚书》:“璇、玑、玉衡,以齐七政。”

[57]值天下二句:指侯景降梁时,梁武帝毫无警戒,还有意笼络他。羁,络马的笼头。縻(mí),系牛缰绳。

[58]饮其二句:指梁武帝接受侯景的请降,并封赏甚厚。《南史·侯景传》:“景用王伟计,以太清元年二月遣其行台郎中丁和上表求降。帝诏群臣议之,尚书仆射谢举皆言纳景非便,武帝不从,遂纳之。封景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督河南北诸军事、大行台,承制如邓禹故事。”

[59]见胡柯二句:指梁人对侯景有好奇之心而无戒备之意。胡柯,出自古西域鄯善国。鸟卵,即鸵鸟卵。大夏、条枝,均为西域古国。

[60]豺牙二句:指侯景暗中图谋反叛。虺(huǐ),毒蛇。潜吹,暗中放毒。

[61]轻九鼎二句:指侯景的野心。九鼎,周有九鼎,乃三代以来天子权力的象征,《左传·宣公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洛,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三川,战国时秦武王尝言欲坐车通三川。三川指当时周室的伊水、洛水、黄河流域。

[62]始则二句:指萧正德事。萧正德为梁武帝的养子,因为未立为太子,心怀愤恨,侯景叛乱,便与之勾结,引狼入室。奸臣介胄,指朝廷不知萧正德奸心,反而还任命他为平北将军去拒阻叛军。

[63]既官政二句:指侯景先立萧正德为天子,攻入台城后,又将其降为侍中大司马。萧正德觉得自己被骗,于是密书一封给鄱阳王萧契,让他带兵前来,侯景截得此信,杀了萧正德。逷(tì),远。师言,是说泄漏军机。见《左传》:“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64]望廷尉二句:廷尉,掌刑狱之官。逋囚,逃犯。此指侯景,侯景得罪东魏所以才奔梁的。穷寇,指侯景降梁后,与东魏作战时,兵败涡阳,故称为穷寇。

[65]狄泉之苍鸟:晋永嘉间,在周狄泉盟会的地方发生地陷,而后有一苍一白两鹅出现,苍者飞去,有人说那是胡人的象征,后来出了刘渊之乱,果然是胡人得势。此处以刘渊喻侯景。

[66]横江:在今安徽之和县东南。侯景兵败涡阳之后,曾退袭寿春而据之,后又从寿阳发兵攻粱。

[67]地则二句:指梁将败亡。石鼓鸣山,有兵乱则石鼓鸣。金精,即太白星,《汉书·天文志》:“昴者,西方白虎之宿。太白者,金之精。太白入昴,金虎相薄,主兵乱。”

[68]北阙二句:大难临头的征兆。北阙,代指梁朝帝都。梁普通五年,传说有龙斗于曲阿王陂。东陵,梁皇室的陵墓建陵。据说陵口的石辟邪起舞,墓道中还有大蛇在格斗。

[69]尔乃二句:指侯景攻入台城后纵兵杀掠。桀黠(xiá),凶狠狡黠之人。构扇,发动叛乱。冯陵(pínglíng):仗势欺人。畿甸,京都附近方圆五百里。

[70]拥狼望二句:指侯景所率的北方军队攻占了梁朝都城。狼望、卢山,都是匈奴地名。黄图,畿辅,王朝建都之处。赤县,战国时邹衍称天下有九州,中国处赤县神州。

[71]青袍二句:指侯景的军队。大同年间有童谣说:“青丝白马寿阳来。”侯景于是有意乘白马,青丝为辔。后侯景围台城,部将皆穿着梁赏的青布做的袍子。

[72]天子二句:指台城被围。天子,即梁武帝。履端,正月的意思。废朝,不再上朝。单于,即侯景。长围,指侯景在台城外筑起的包围工事。《南史·侯景传》:“贼既不克,乃止攻,筑长围以绝内外。”[73]两观二句:指皇宫已首当其冲,危在旦夕。两观,宫门的双阙。

[74]白虹二句:语出《战国策》:“聂政之刺韩隗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殿。”比喻梁武帝将遭不测。

[75]竟遭二句:指梁武帝被困于台城。夏台之祸,夏台在今河南巩县西南,桀囚汤于夏台。尧城之变,据说尧德衰,被舜囚于小城阳,俗谚将之称为“囚尧城”。

[76]官守二句:指粱武帝众叛亲离,梁诸王子间互相残杀而不打侯景。干,盾。戚,斧。

[77]陶侃二句:这两句谓梁已无力平定侯景之乱。陶侃,东晋名臣,苏峻反时,陶侃借军粮给温峤,助其平定叛乱。顾荣,晋陈敏反,顾荣手挥白羽扇临阵平叛,叛军溃散。梁虽也有如陶、顾之将,却于事无补。

[78]将军四句:写侯景围台城,使内外隔绝,援兵不至。《司马法》:“将军死绥。”绥,退却。长围,叛军筑长围,以绝内外。烽,告急的烽火。鸢(yuān),风筝。梁武帝被困台城,将告急书信系于风筝,但侯景发现后即射落。

[79]乃韩分二句:指援军败绩。《南史》载:“侯景至,援兵百万皆走。”

[80]失群二句:形容梁军溃散遁逃景象。《左传·襄公十八年》平阴之战:“齐侯畏其众也,乃脱归。齐师夜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杜预注:“夜遁,马不相见,故鸣。班,别也。”又长勺之战:“曹刿曰:‘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

[81]婴城:闭城自守。

[82]卷舌:缄口不言。

[83]昆阳二句:比喻叛军攻城猛急,双方接斗酣烈。《南史·侯景传》:“景造诸攻具飞楼、及飞楼、幢车、登城车、钩堞车、阶道车、火车,并高数丈,车至二十轮,陈于阙前,百道攻城。……鼓叫沸腾,昏旦不息。”昆阳之战象,见《后汉书·光武帝纪》:“王寻、王邑围昆阳,驱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光武率敢死者,乘锐奔之。城中亦鼓噪而出,震呼动天地,虎豹皆股栗。”常山之阵蛇,见《博物志》:“常山之蛇名率然,有两头,触其一头,一头至;触其中,则两头至。孙武以喻善用兵者。”

[84]五郡二句:指梁武帝诸子援兵为叛军所阻,父子兄弟不能相救。五郡,当指湘东、邵陵、武陵、庐陵、南康五郡,为梁宗室分封之地。三州,湘东王在荆州,武陵王在益州,邵陵王在郢州,此三王为武帝亲子。

[85]护军:指韦粲,与侯景战,战死后封护军将军。其祖父、父亲都是将官,故下文说“三世为将”。原作“二世”,据吴兆宜注《庾开府集笺注》改。

[86]济阳忠壮:指济阳人江子一,其弟子四、子五。台城被围,江子一兄弟三人率百余人出战,江子一兄弟身先士卒,皆力战死。

[87]敌人:或作“狄人”,指侯景。归元:指叛军送还江子一的遗体。《南史·江子一传》:“贼义子一之勇,归之,面如生。”元,头颅。《左传》:“先轸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88]尚书:指都官尚书羊侃,负责都督城内诸军事,守御有方,病死后,台城遂陷落。

词条字数限制剩余部分注释详见参考资料。公元548年十月(梁太清二年),大盗篡国,金陵沦陷。我于是逃入荒谷,这时公室私家均受其害,如同陷入泥途炭火。不想后来奉命由江陵出使西魏,却有去无归。可叹梁朝的中兴之道,竟消亡于承圣三年。我的心情遭遇,正如率部在都城亭内痛哭三日的罗宪,又如被囚于别馆三年的叔孙婼。按照天理,岁星循环事情当能好转,而梁的灭亡却物极不反了。傅燮临危只悲叹身世,无处求生;袁安居安常念及王室,自然落泪。以往桓君山的有志于事业,杜元凯的生平意趣,都有著作自叙流传至今。以潘岳的文彩而始述家风,陆机的辞赋而先陈世德。我庾信刚到头发斑白之岁,即遭遇国家丧乱,流亡远方异域,直到如今暮年。想起《燕歌》所咏的远别,悲伤难忍;与故国遗老相会,哭都嫌晚。想当初自己原想象南山玄豹畏雨那样藏而远害,却忽然被任命出使西魏,如同申包胥到了秦庭。以后又想象伯夷、叔齐那样逃至海滨躲避做官,结果却不得不失节仕周,终于食了周粟。如同孔嵩道宿下亭的旅途漂泊,梁鸿寄寓高桥的羁旅孤独。美妙的楚歌不是取乐的良方,清薄的鲁酒也失去了忘忧的作用。我只能追述往事,作成此赋,暂且用来记录肺腑之言。其中不乏有关自身的危苦之辞,但以悲哀国事为主。

我年已高而归途遥远,这是什么人间世道啊!冯异将军一去,大树即见飘零。荆轲壮士不回,寒风倍感萧瑟。我怀着蔺相如持璧睨柱之志,却不料为不守信义之徒所欺;又想象毛遂横阶逼迫楚国签约合纵那样,却手捧珠盘而未能促其定盟。我只能象君子钟仪那样,做一个戴着南冠的楚囚;象行人季孙那样,留住在西河的别馆了。其悲痛惨烈,不藏于申包胥求秦出兵时的叩头于地,头破脑碎;也不减于蔡威公国亡时的痛哭泪尽,继之以血。那故国钓台的移柳,自非困居玉门关的人可以望见;那华亭的鹤唳,难道是魂断河桥的人再能听到的吗!

孙策在天下分裂为三之时,军队不过五百人;项籍率领江东子弟起兵,人只有八千。于是就剖分山河,割据天下。哪里有号称百万的义师,竟一朝卷甲溃败,让作乱者肆意戮杀,如割草摧木一般?长江淮河失去了水岸的阻挡,军营壁垒缺少了藩篱的坚固,使得那些得逞一时的作乱者得以暗中勾结,那些持锄耰和棘矜的人得到乘虚而入的机会。莫不是江南一带的帝王之气,已经在三百年间终止了吗!于此可知并吞天下,最终不免于秦王子婴在轵道旁投降的灾难;统一车轨和文字,最终也救不了晋怀、愍二帝被害于平阳的祸患。呜呼!山岳崩塌,既已经历国家危亡的厄运;春秋更替,必然会有背井离乡的悲哀。天意人事,真可以令人凄怆伤心的啊!何况又舟船无路,银河不是乘筏驾船所能上达;风狂道阻,海中的蓬莱仙山也无可以到达的希望。因踬者欲表达自己的肺腑之言,操劳者须歌咏自己所经历的事。我写此赋,为陆机听了拍掌而矣,也心甘情愿;张衡见了将轻视它,本是理所当然的。

关于养过貂的地方可以养牛羊吗,哀江南赋的注释译文的介绍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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