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牛场可以建在山脊吗 电影《斗牛》评价怎么样好看吗

养牛场可以建在山脊吗 电影《斗牛》评价怎么样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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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斗牛》评价怎么样好看吗

电影《斗牛》评价怎么样好看吗

《斗牛》这部电影是2009年由管虎导演黄渤、闫妮等主演的电影。凭借这部电影,黄渤的演技得到了认可,得到了第一个金马奖影帝,看他在电影里的表现,无论是表情、动作包括每一个眼神都是戏,他的影帝称号也是实至名归。

电影同时也得到了7个奖项的提名,虽然标榜的是一部喜剧片,但我觉得这属于黑色幽默,用沉重的表达方式来引人深省,让观众读到更深层的含义,最后看完了也笑不出来,会哭出来是真的。无论从哪方面的评价来看,这无疑都是一部好电影。能成为一部好电影,令人回味无穷。我觉得有三方面原因。

一、题材独特,披露人性

故事背景是抗战时期,在这个特定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生存与利益,自私自利或多或少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体现。

像电影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把寡妇九儿嫁给牛二,威逼利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初衷也是为了自己不惹麻烦,牛二挤奶接济难民们,但是难民们却想吃肉,还有土匪们无理取闹的反应,这些都是人性的灰暗面,真实又可悲,牛二的存在是整个影片唯一的温情线,他坚守诺言,在九儿死了以后奶牛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一纸契约甚至成了他活着的理由,即便遭遇了种种磨难,他还是心怀善意,接济难民,帮助日本兵。

他是胆小怕事的,但也是伟大的,他的品质在这个时代下是大多数人都缺失的,这或许就是电影要表达的核心。

二、黑色幽默,让人深思

电影采用的是黑色幽默的表现手法,镜头里充斥着冷色调沉闷的气氛,虽然没有过多的战争画面,但战争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在这个封闭的小山村环境里,把人们冷漠、无知、自私都刻画的淋漓尽致,牛二最后等来了解放军,那张已经模糊的纸条也证明了他的起伏人生,时隔多年他依旧觉得保护牛是他的使命,这就是他的伟大之处,他虽然胆小怕事,但依然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与义务,牛二与奶牛相依为命,他把自己看作牛,最后的选择是他与牛回到深山生活。

或许就是这种简单的想法,才能让他一直保持自己的善良,看了太多的人性丑恶后,他选择远离是非,这或许是一种逃避的选择,但谁又能说这是错误的,影片最后牛二的笑声里,有无奈失望或许也有无助吧,让人不禁陷入沉思,人性丑恶与善良,选择总在我们的一念之间,保持善良,坚持自己,只要坚定内心,其实很简单。

三、成功的选角

黄渤是这部影片成功的原因之一,他凭借这部电影成为金像奖影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人与一头牛,从嫌弃到最后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每一个互动镜头都是戏,也是因为他自带的喜感,即便是战争背景下的故事,让这部电影也没有太多沉闷的批判氛围。

黄渤饰演的这个角色不是英雄,但带来的效应却是巨大的,他的存在,给整部影片带来了鲜明的对比,闫妮饰演的九儿,从头至尾是唯一一个穿着鲜艳的人,她代表了在那个时代下女人向往的自由。

从古至今,男尊女卑的观念一直存留在这个社会,在这个乡村里,同样女人是卑微的,寡妇更是大家不愿提及的,守旧的思想,一些自私冷漠的人们,是那个时代固有的特点,我们观看的不只是一部电影,更多的是整个社会的缩影。

总之,一部有内涵,能让人读懂深层含义的电影,我觉得就是好电影,值得一看。

短篇| 吊脚楼里的故事

短篇| 吊脚楼里的故事

这是一个吊脚楼里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中国农村八九十年代妇女被拐卖的故事。

二柱总对老婆讲他的两个梦,一次,他梦见他们家的吊脚楼里飞出一只彩凤,又有一次,他梦见他们家吊脚楼里飞出一条小龙。每当二柱讲这两个梦的时候,眼里闪着光芒。女儿珍珍,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爸爸的表情,认真听着。

“真的吗”

“当然真的,梦里。这说明我们家的后代要出两个厉害的人物。”

湖南会同与贵州的交界处的青山绿水间,有一个苗侗之乡。吊脚楼是这里民居的特色。一栋栋吊脚楼组成了村村寨寨。在这里的一个山谷里,有一个地方出黄金。十里八乡的男人们农闲就会到金矿务工。金矿是国有企业,工人是民工。至于那些矿怎么处理得到金子,工人们一无所知,但他们会藏一把两把矿渣在裤子包里带回家,运气好,就能找到那么一两粒金子。

那个专门收购这些金子和矿渣的男人叫张大胡子,一米七八高,满脸络腮胡。妻子蒋氏,腰腿粗大,担两百斤东西上山下山还要唱侗歌,家里农活全包干。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自然很富裕。在那个人们缺吃少穿的年代,他家建了两栋吊脚楼,养了两个儿子,大柱、二柱。张大胡子还穿着西服皮鞋,头发梳理得亮晃晃的。

张大柱十五岁,他爹大胡子就请人说媒,与山那边山顶上潘家姑娘潘香香定了亲。姑娘来家定亲那天,张大胡子打发了未来儿媳金耳环、金项链、金镯子,在房族亲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众多眼睛下,由大柱亲手给香香带上。大柱羞得满脸通红,看着香香闭上眼睛,他真想亲她一口。

二柱初中一年级那年,大柱二十岁,张家用轿子抬来了他的大嫂。二柱看见大嫂那一眼,就十分喜欢了。大嫂比妈妈漂亮多了,两条辫子又黑又粗,小蛮腰扭动起来特灵活,红嘟嘟的小嘴,深陷的人中,弯弯眉毛下,一双黑眼睛水灵灵,一眨一眨会说话。每到星期天,二柱回到家,就跟着大哥大嫂身后转,到溪边洗衣,上山挖土,还教大哥大嫂唱学校里新教的歌。

二柱用男中音唱教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香香用女高音学唱,她的声音高而亮。大柱是男低音,声音厚而沉。

他们经过的树林,惊起群群飞鸟,一起和鸣。

自从香香进了这个家门,大柱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张大胡子和妻子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里也踏实不少。给大儿子完婚,那是人生一大重任。大柱太老实了,虽然他也跟他爹一般高大,但讲智慧,他没有,上学从没得过奖状。他喜欢种地,研究养鸡养鸭养鱼,根本就不会做生意。二柱就不一样,他长得有点像妈妈蒋氏,个子稍矮、结实并狡猾,一群孩子打架,他从没输过,学习成绩年年拿奖状。

“这娃,找媳妇肯定不需要大人操心。”大胡子对蒋氏说。

蒋氏是个能干的人,除了地里田里的活,还要养猪养牛、养鸡养鸭,还会酿酒。因为丈夫喜欢喝酒,用腊肉下酒,每餐没有一斤酒不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过了一年,香香生下儿子,大胡子说:“风水先生说,我们家宅基地是出龙凤的,那就取名张龙儿。”第三年,香香又生下女儿,取名张凤儿。

就在二柱大二那年,他爹大胡子因脑溢血突然离世。失去经济支撑,二柱不得不回家务农。家里又分了家,二柱跟母亲一家,占一栋楼,大嫂大哥一个家,占另一栋楼。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香香卖掉了金手镯金项链贴补家用,但仍旧贫困。

有一天,香香出去赶集就再没有回家。一家人到所有亲戚家都问过了,他们都说不知道。自香香走后,大柱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愁眉不展,借酒浇愁。没多久就病倒了。为了这个家,蒋氏每天还是忙里忙外。到地里干活时,前面箩筐装孙子,后面箩筐装孙女。二柱一看,这样下去怎能过。风水先生说,我们家宅基地是出龙凤。如今嫂子都跑了,这孩子怎么能成龙凤。两个孩子年幼无知,没见妈妈也不着急。奶奶喂饭时,他们盯着奶奶的眼睛傻笑,肥嘟嘟的小手有节奏地拍打着桌子,或者一边吃,一边还尿着。

二柱找大柱商量,一定要要求香香的娘家,帮忙找人。香香的妈听了,也呜呜地哭了一场,就求两个儿子一起帮忙找人。两家人坐一起研究,香香肯定被人贩子拐卖了。那是谁卖了香香呢?香香认识的人,他的两个弟弟潘武和潘文也该认识。但无法确定谁卖了香香。那么,只能传话给香香,让她回家。要传什么话呢?二柱想了很久,就传老爸的那句:“咱们家的宅基地是风水宝地。是出龙凤的地方。”

让香香想儿女。只要她想儿女,那她自然会回家。三个男青年决定去打工,顺便找香香。二柱要大柱留在家继续务农照看孩子,相信,咱家风水好,一定会有好生活。

二柱放出去的话也经过人们添油加醋地传到了香香的耳朵里。

她被买到了安徽的一个小村子,在一马平川的大地上的一个村落,家家户户红砖墙黑瓦片,高围墙。那男人叫魏昆,比她大十几岁,对她还好,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对于卖自己的人,香香不愿意说,也理不清头绪,这中间利益很复杂,那是一个一个再一个的介绍人,就像接龙一样,把她倒卖了多次,才卖到了这里。踏入这个不为人知的利益链,已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个出黄金的大山里,太苦了,喝的水要要走一里多山路去担,有几次,大雨后,路很滑,香香摔下高坎。烧的柴要去山坡里砍,有一次她一刀砍下去,砍下一颗蛇头。而介绍人说,安徽一马平川,家家都有水井,也不烧柴,烧煤气,看都看不到是啥东西,打火机啪一声,就有火做饭了。不用肩挑背磨,干啥都有车,大米饭吃也吃不完。她一听,心生向往。刚开始,她以为跟着介绍人,迈出大柱家的门槛,就是天堂。事实上,一波多少折。

第一次接受她的人家,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矮男人,几乎只有香香一半那么高。香香不愿意。介绍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说:“妹子,是你愿意到安徽来再嫁人,我们才带你来的。你看,我们钱都用光了,怎么办呢?我们总要先搞到钱,如果你实在不愿,我就送你回老家。”

香香想,大姐说得也是。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那大姐又说:“你先答应人家,把钱弄到手,第三天,我们的人来接你。半夜两三点,人最容易放松警惕。你听到口哨声就想方设法出来。”

香香没有答话,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大姐说:“那就这样啦。”

大姐送她去那天,那户人家来了好多亲戚,围着香香看,都说她长得漂亮。矮大娶到她真有福气。那户人家办了几桌子香喷喷的上好饭菜招待客人。夜深人静,亲戚走后那个大姐也走了。矮大拉着香香的手,喜滋滋地说:“从今往后,你就说俺媳妇了。我们去睡觉吧。”

香香想起大柱,她不愿意跟这个矮男人去睡觉,就拿出哄孩子的本事来,看着矮大的眼睛说:“反正我已经是你媳妇了,我们总会睡觉啊。过几天,让我适应一下,好吗?”矮大也答应了她。她那么高大,他有些畏惧。

第二天,香香一边对矮大的家人顺从,一边琢磨着怎么逃跑。梯子在哪?搭在哪爬出去。她都想好了。第三天夜里,香香果然听到了口哨声。就像她想象的那样,她顺利地逃了出来。那大姐已经顾好车在不远处等。香香一出来,就被大姐拉着上了车。车开了一夜一天,在另一个村子停下。大姐说,还是像上次一样做,完了一定回家。香香无可奈何,只能照办,她多么希望赶快结束这一切。

这次的对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那男的不容香香多说,当亲戚朋友和介绍人走后,就强迫香香与他来事。香香表面顺从,内心异常反感,他都可以当自己父亲了。夜,黑暗的夜啊,她无力反抗,默默等着介绍人来接她。

但介绍人接她走后,还是继续把她送到了再下一家,那就是魏昆家。香香知道了,介绍人只是把她当成骗人的工具,并不是成心给她介绍对象,更不可能送她回家。她决定在魏昆家住下来,不走了。当晚睡下时,香香就把自己被骗子当做骗人工具的事告诉了魏坤。魏昆长得高大,四方脸,四十多岁。他瞪着大大的眼睛听香香讲故事,边听边叹气。

他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就当我打牌输了钱。你可以走。”

香香听了很感动,但她怎么走呢?出去还是被那伙人带去再卖人。她趴在床上痛哭起来。魏昆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说:“别哭了,以后再想办法吧。那些人不会在旁边等你很久,只要你不出去,几天后,他们自然没有了耐心。”

香香还是哭。

魏昆翻身起来,也叫香香起床,自己从新在床上另外铺了被子说:“你要是不愿意,一人睡一个被窝吧。”

香香有点不敢相信,“你?不为难我?”

“是的,我买了你,不说明我很坏。说明你运气好。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已经把所有的钱用来买你了,就没钱再送你回家。在外人面前,你要为我留面子,装也要装成夫妻。”

魏昆说完,抽了几支烟,倒床上闭上眼眼。

香香站在床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往事。想着和大柱二柱一起上山下山,一起唱一条大河波浪宽……想着龙儿凤儿要吃奶……至到魏昆鼾声大作,自已睁不开眼,才上了床。

这样过了些日子,通过朝夕相处,香香觉得魏昆的为人不错,她也慢慢喜欢上了他。夜里,她靠近了他,接受了他的拥抱,接受了他温暖的身体。

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香香想妈妈,想儿女,想婆婆、想大柱和二柱。特别是妈妈,自己爸爸死得早,是妈妈一个人把他们姐弟三人拉扯大。多少次,她梦见回娘家。风吹动着妈妈满头白发,她带着长围裙,站在她家吊脚楼坝子边看她。那长长久久盼望的眼里闪出光芒和泪花。她飞奔上去,从篮子里拿出香蕉和苹果,放到妈妈手里。

“看你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喔,女儿不是来看您了吗?”她想抱抱妈妈的肩膀,一抱,就醒了,才知道自己在千里之外。

一次她也梦见儿女,他们从婆婆的筐子里翻出来,摔下悬崖。她大声呼唤着龙儿凤儿。可一转眼,一条小龙和一只小凤从悬崖飞起来,飞向遥远的山脊。她向他们飞奔过去。醒来,泪湿了枕头,现在她才知道,一马平川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多么想马上回到那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回到吊脚楼。

她一边温顺地面对安徽的公公婆婆和丈夫,一边又筹划着回家。安徽的女儿能走路后,香香就把女儿给公公婆婆带,自己去当地的服装厂当小烫。魏昆一听,心里可高兴了,这媳妇真好,还知道赚钱添补家用。香香刚进厂,前几个月也把工资几乎全部交给了魏昆。到第五个月,手脚麻利了,干的活也多起来,赚的钱也多起来。算算路费差不多了。领了工资,香香就计划着回家。那夜,魏昆有事到亲戚家去了。她把金耳环摘下来,用红毛线穿起来编成手环,给女儿戴在手上。还写了一个纸条放在枕头下。

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字写着:孩子,等你长大了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妈妈要走了,你的外婆在等我,你的哥哥姐姐在等我。他们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我必须走。有缘再见。你要好好地长大。你有爸爸,有爷爷奶奶。宝宝,对不起。

做完一切,香香偷偷哭了一场。她得赶快走,趁着半夜,这是同样经历的第三次,只是今晚没人接她。她已经掌握了附近的逃生路线。也许魏昆会支持她这样做,但是她还是不想节外生枝,谁知道呢?她想着妈妈、小龙、小凤,孤独自豪、信心十足地在深深的夜幕里,在月光下大步流星地走着。天亮了,看见了车子,香香便使用上学会的当地话搭上了车。

赶到县城,香香坐上了到湖南怀化的长途汽车。虽然她认得的字不多,但她嘴巴甜、喜欢问。别人都以为她是个诚肯踏实的打工妹。其实她就是文化少,见识少。但这一次,真的当几辈子过,她懂事了,知道了世道人心。

香香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而是一路问路回家。到了会同,就像到家了。她找了家派出所旁边的旅社住下。休息了一天便往家赶。

见了母亲。第二天,和母亲一起赶到张家的吊脚楼。大柱和婆婆心情激动,香香回来了,他们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香香回家了。婆婆杀鸡杀鸭,接待香香的到来。大柱买来了十几串鞭炮,接在一起,把吊脚楼门口坝子绕了两圈,点燃了。

梯田里,稻子都熟透了,黄灿灿的,在秋阳下香气扑鼻。

“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声音响彻山谷,大山的每个角落都回响着这份喜悦。龙儿凤儿一左一右拉着母亲的手,一会藏在母亲屁股后面,一会又探出脑袋好奇地观看,一惊一乍挤眉弄眼咯咯地笑着。

对于香香这两年的去向及所作所为,张家只字未提。村里男女老少都跑到大柱家看热闹。大家知道香香回家,都纷纷贺喜,“香香真能干,居然能成功摆脱人贩子。以后,大柱有好日子过了。龙儿凤儿有了母亲,成龙成凤有盼头。”

在香香外出的这两年,大柱开始生病瘫在床上,但想到龙凤的未来,他爬出家门,爬到后山找草药,凭着自己对草药的认知,采来药材炜水喝。大柱一天天好起来后,他不光种水稻,还种西瓜买,农闲又去金矿找了工作。

赚到钱后,大柱就开始养殖鸭子。他在溪边搭了鸭舍,买了两千只小鸭子。到了冬天,那些鸭子就长到了四五斤。那一年腊月,大雪封山,周边的鸭商都愿意出高价争着定购大柱的鸭子。卖了鸭子,大柱的家又回到父亲在世时的富裕。

再说二柱,到广东打工,做过搬运工、割草工、到过制衣厂、造船厂,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打工妹,始终没有打听到大嫂的消息。后来听说搞建筑能赚钱,他就到了工地。这一干就是很多年。当他带着老婆女儿回到吊脚楼,母亲已经过世,龙儿上了高中,凤儿已成家。看来凤儿已经成型,变不了彩凤了。那,只能是自己的女儿珍珍才是真凤。

二柱又讲了龙和凤的故事,他鼓励侄子好好学习,他就是爷爷口中的龙,珍珍是爷爷口中的凤。

潘文潘武出外务工找姐姐这些年,也遇到了自己的幸福,当携带老婆孩子回家后,才知姐姐已回家。

后来龙儿考了理工大学,成绩优异,毕业后应聘于一家央企。珍珍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的理工,毕业后应聘于华为。

婆婆死后,香香就把自己妈妈接来与自己同住。

吊脚楼在时代的变更中不断的更新,势必遭到淘汰,而吊脚楼的故事也在不断演变中不断精彩。

走出非洲

走出非洲

听着MariahCarey-WithoutYou哭。

引文部分是我真的读了的。

恩贡农场

走下恩贡山,步入山间,你会发现,这里地势开阔、风景优美,而且充满神秘。这里的地形变化多端,有长长的山谷,有茂密的丛林,有绿色的山坡,有林立的峭壁。甚至在某座高高的主峰下,还能发现一片竹林。山涧散落着清泉和泉眼,我曾在它们附近露营过。

我在非洲的时候,山里还有大羚羊和犀牛。当地的老人说,以前这里还有大象出没。恩贡山没有全部被划入野生动物保护区内,这一直让我觉得很遗憾。保护区的边界是南边主峰上的灯塔。随着殖民地的繁荣发展,首都内罗毕逐渐成了一座大都市。恩贡山本来可以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内罗毕野生动物公园的,但我在非洲的最后几年里,每逢周日,就会有大量年轻的内罗毕商贩骑着摩托车冲进山里,看见什么就杀什么。慢慢地,体型较大的动物就被迫离开恩贡山。它们穿过荆棘丛生的灌木林和石头地,向南方迁徙去了。

在恩贡山的山脊和四座主峰峰顶上走路相当轻松。这儿的草矮矮的,很像草坪,偶尔会看到灰色的石头蹿出草地,露在外面。一条地势平缓的、狭窄的之字形小径沿着山脊爬向峰顶,之后又蜿蜒而下。一天清晨,我在山间露营。当我沿着这条小径往前走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群大羚羊的新鲜粪便和脚印。我想,这些性情温和的大体型动物应该是在日出时分就来到了这儿。它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向前逶迤而行,应该是为了爬到峰顶,去俯瞰两侧山峰下的大地吧。除了这个,真想不出它们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们在农场种咖啡。但这儿的海拔对于咖啡来说有点高,不太适宜它们生长。因此,我们从来没有因为种咖啡而变得富有,反而每天都被各种关于咖啡种植的事务缠身,似乎每分每秒都有事情要做,而且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赶不上工作的脚步。

但是,能够在一片地形极不规则的荒凉土地上,看到这么一大片根据种植规律生长着、铺展着的咖啡,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当年,我在非洲大陆上空飞翔,从空中慢慢熟悉着咖啡园的样子,内心充盈着骄傲和自豪。它们静静地躺在灰绿色的大地上,显得那么苍翠青葱。此时,我才意识到,人类是多么地热爱几何图形。内罗毕周围所有的村庄,尤其是北部,都被咖啡园覆盖。生活在这儿的人们天天思考着,讨论着咖啡的种植、修剪和采摘,晚上躺到床上,还要考虑怎么发展壮大自己的咖啡工厂。

种植咖啡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在瓢泼大雨中,年轻的你满怀希望从温室里搬出一箱箱亮闪闪的咖啡苗,和农场上的工人们一起,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栽进已经提前挖好的、早已湿漉漉的坑里,然后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灌木枝,为幼苗搭上厚厚的凉棚,防止日光暴晒。要知道,享受阴凉可是幼小东西们的特权。在这个过程中,你对咖啡的收成一定有很多想象,但现实并不如你所想。首先,咖啡成熟挂果需要四到五年的时间。挂上果之后,又可能会有大旱或病虫害。其次,咖啡园里可能会到处长满野草,它们会在园子里肆无忌惮地生长。有种野草叫“黑杰克”,它的果壳又长又粗糙,从它们中间走过,衣服和袜子上就会粘上很多。再次,在地里栽咖啡苗的时候,有一些苗可能会种不好,主根会弯曲。在这种情况下,咖啡树刚刚开花就会死掉。另外,一般人可能只会种六百棵咖啡树,我却种了六百英亩。我的老黄牛日日拉着耕耘机,行走在一行行咖啡树中间,爬上高坡,再下来,就这么走过上千英里,耐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犒赏。

种植园里也有美不胜收的时候。当雨季来临,咖啡树开花时,在毛毛细雨中,在薄雾的笼罩下,好似有一团白垩云飘浮在六百英亩的土地上,那景象真是美得摄人心魄。咖啡花味微苦,闻起来颇似黑刺李花儿的味道。咖啡果成熟后,整个咖啡园就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男人、女人和被称为“托托”的孩子们全体出动,一起采摘咖啡果。然后,他们再用马车和手推车把果子运到河边的加工厂。虽然工厂里的机器经常出问题,但因为它是我们自己设计建造的,所以我们对它还是很满意的。有一次,一场大火把工厂烧了个精光,我们就又重新建造了一座。工厂里有巨大的咖啡烘干机。它转啊转啊,咖啡豆在它硕大的铁肚子里发出隆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海浪在冲刷海滩上的鹅卵石。有时,咖啡豆会在午夜被烘干出炉,此时的场面可谓美丽壮观,令人惊艳:厂房高大壮观,本来漆黑一片,此时亮起了数不尽的防风灯;灯光下,有蜘蛛网和咖啡壳在厂房里飘荡飞扬;无数黑色面孔围在烘干机的周围,虽然满是焦灼,但也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此时此刻,我们的工厂宛如埃塞俄比亚人耳垂上的宝石,在非洲大地浩瀚的夜幕中,闪闪地发出耀眼的光芒。咖啡豆被烘干后,会经过手工剥壳、分级、挑选的一系列程序,然后再被装入麻袋。工人们再用马具商用的针把麻袋口缝起来。

最后,清晨天色未亮时,马车会驮着这些麻袋前往内罗毕火车站。我躺在床上,能听到马车出发时的声音,还会听到工人们的吵吵嚷嚷和喋喋不休。每辆马车上高高地堆着十二包咖啡麻袋,总重大约有一吨,由十六头牛拉着,沿着工厂所在的山路向上爬去,目的地是内罗毕火车站。赶车人在马车边上跟着马车往前跑。还好,他们只需要爬一段向上的山路,因为我们的种植园要比内罗毕城高出上千英尺。想到这一点,我由衷地感到开心。傍晚时分,我走出屋子,就能看到回程的队伍——疲惫的牛儿们脑袋低垂,由一个神态萎靡的小托托牵着,走在马车的前面。马车空空的,后面跟着几乎虚脱的赶车人,他们拖着鞭子,走在马车后的尘土中。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完成了咖啡种植的所有工作。在这之后的一两天内,咖啡豆就会在海上旅行了。而我们在这段时间能做的,就是祈祷它们在伦敦卖出个好价钱了。

我共有六千英亩土地,除了咖啡园,还有大片闲置。这些闲置的土地中,有一部分是原始森林,还有一千英亩是非法棚户的土地,他们把这片土地称为“他们的香巴田”。这些非法棚户是非洲的原住民,他们和家人一起占据着某个白人农场主的几英亩土地,每年为主人工作一些日子,作为回报。但我农场上的非法棚户们可不这样看待自己和白人们的关系,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及其父辈都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在他们眼里,很可能我才是他们田产上的非法棚户,而且占据的土地更大更多。他们的田地要比农场上的其他地方更有生机和活力,会随着四季的变化而变化。当你走在被踩得硬硬实实的狭窄小径上,两侧的玉米像高大的绿色军团,没过你的头顶,发出沙沙的声音,成熟的时候会被收割。豆子成熟之后,女人们就会收割集中,然后使劲敲打,最后把豆茎和豆荚堆在一起焚烧。于是,在某个季节,你就能看到有细细的蓝色烟柱从农场的这儿或那儿冒出来。基库尤人还会种红薯。红薯的叶子长成藤条状,在地上匍匐蔓延,看起来就像是一大片纠缠交错的厚垫子。他们也种各种各样的大南瓜,这些南瓜或黄或绿,上面带着很多斑点。

在基库尤人的香巴田里行走,你首先看到的会是某位矮小老妇的臀部,她挥动着耙子在地里劳作,看起来像是一只鸵鸟把头埋入了沙地里。每个基库尤家都有几座小小的圆形尖顶小屋或石头屋,屋与屋之间的空地上总是很热闹,这儿在磨玉米,那儿在挤羊奶,孩子们和小鸡们一起到处跑。空地上的地面被踩得实实的,硬得像水泥一样。傍晚时分,当天空还是蔚蓝色的时候,我会提起猎枪,去他们周围的红薯地里打一种叫鸡鹑的野禽,还会看到欧鸽站在树上咕咕地大声歌唱。这些树的树干高高的,开着穗状的花朵,曾经是覆盖整片农场的原始森林的一部分,现在却零零落落地散布在香巴田中。

农场有几千英亩草地,草都长得很高,大风来时,它们像海浪一样匆忙地向远处奔跑、逃窜。基库尤牧童常常在这里放牧。天气转冷时,他们会从家里带来一个柳条篮子,里面装着煤块,然后到草地上烧煤取暖。有时就会引来漫山大火,这对牧场来说可是一场大灾难。干旱时节,会有斑马和大羚羊来到这片草场。

我们归内罗毕城管辖。内罗毕坐落在十二英里外的一片平原上,周围群山环抱。城里有政府大厦和其他中央办公机构,官员们就在这些办公楼里管理着整个国家。

一座城市不可能不影响一个人的生活。不管你觉得它是好是坏,它都像是精神领域里的万有引力,深深吸引着你。夜晚,内罗毕上空笼罩着一层薄雾,闪闪发光,从农场都能看得到。看着它,我就会思绪远游,回忆起欧洲的那些大城市。

刚到非洲的时候,肯尼亚还没有汽车。所以,每次去内罗毕,我们或是骑马,或是套上六头骡子,赶上马车去。到了城内,我们把马或骡子拴在一个叫“高地运输”的旅店的马厩里。那时候的内罗毕杂乱无章,能看到漂亮的新型石头建筑,也能看到满是波纹铁皮的商铺、办公楼和小平房的街区;街道两侧的桉树长长地向前延伸,空荡荡的路面上尘土飞扬;法院、本地事务部和兽医部的办公楼都是脏兮兮的,真是佩服这里的政府官员,竟然能在这些熔炉一样的小黑屋里处理任何事务。

但它毕竟是一座城。在这儿,你能买到各种东西,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新闻,能在饭店里享用午餐和晚餐,还可以去俱乐部跳舞。这里生机盎然,像奔腾的流水一样充满活力,像所有年轻的生命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成长,每一年都有新的变化。即使只是出去游猎一段时间,你都能感受到这种变化。一座富丽堂皇、豪华气派的新政府大楼落成了,还配有精致的舞厅和漂亮的花园;几座大酒店拔地而起;各种农业展览、花卉展览令人印象深刻。内罗毕说:“尽情地享受我,享受好时光吧。我们不会再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相遇了。抛去一切束缚,让我们一起贪婪地享受吧。”我和内罗毕是心灵相通的。有一次,我在街道上开车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觉得如果没有内罗毕的这些街道,整个世界就不存在了。

内罗毕的原住民和有色人种移民所生活的城镇比白人的城镇大得多。斯瓦希里市位于通往穆海咖俱乐部的路上。它的名声不太好,肮脏艳俗,却始终充满活力,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事情发生。这里的居民把装煤油的罐子砸平,搭建起房屋,房屋上有着各种斑驳的锈迹,看起来很像珊瑚石,就在这样僵硬的石化结构中,高级文明的精神逐渐消失了。

索马里市离内罗毕很远。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要把妇女们藏起来的缘故。我在非洲的时候,有几个漂亮的索马里女人几乎全城闻名。她们聪慧迷人,就住在集市区,给内罗毕的警察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普通的索马里女人可都是忠厚老实、规规矩矩的,从来不会到城里抛头露面。在索马里市,四面都有大风吹来。街上光秃秃的,毫无遮阴之物,到处尘土飞扬。这样的环境一定会让索马里人想到自己家乡的沙漠。但欧洲人可不一样,即使他们几代人都住在这里,也不能像索马里这个游牧民族一样,完全无视周围的环境。这儿的房屋毫无规则地散布在光秃秃的地上,好像是用一蒲式耳的四英寸长铁钉钉在一起的,看起来很不牢固,只能支撑一个星期。但当你走进这些房屋,你会发现,室内整洁清新,弥漫着浓郁的阿拉伯熏香。房间的地上铺着雅致的地毯,墙上挂着精美的帘幔,还摆着各种铜器、银器,以及刀刃锋利、带着象牙刀柄的宝剑。索马里女人们高贵优雅,热情快乐,笑起来像银铃一般。我有一个索马里仆人,名字叫法拉·亚丁。在非洲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我左右。因为他,我在索马里村落里就像回到家一样悠闲自在。我参加过村里的很多宴会。索马里人的婚礼隆重盛大,带有强烈的民族风情。有一次,我以贵客的身份进入新房参观。新房的墙上和婚床上都挂着各种古老的编织物和绣品,微微地发着光芒。新娘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身体拘谨僵硬,穿着沉重的绸衣,头上挂满了金饰品和琥珀,看起来好似某个元帅的权杖。

肯尼亚的索马里人都是牲口贩子和商人,他们在村里养了一些小灰毛驴和骆驼,用来驮运货物。骆驼出自沙漠,它们傲慢坚韧,能够忍受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像仙人掌,也像索马里人。

索马里各部落之间存在严重的纷争,这给他们带来很大麻烦。不过,他们对这件事的感受和看法与局外人不一样。法拉属于哈布尔·尤尼斯部落,在部落纷争方面,我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有一次,索马里市的杜尔巴·汉蒂斯和哈布尔·查奥罗之间发生了大规模枪战。当时枪声不断,还有人放火,造成十到十二个人死亡。最后政府介入,枪战才停止。法拉在部族里有一位年轻的朋友,名字叫赛伊德。这个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常到我们的农场找法拉。仆人们有一天告诉我,赛伊德去拜访一个哈布尔·查奥罗部族的家庭,刚好碰到一个暴怒的杜尔巴·汉蒂斯族人。这个人向墙上乱放枪,子弹穿墙而过,刚好射中了赛伊德的腿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感觉很难过,就去安慰法拉,他生气地大喊:“什么,你说赛伊德?他的命真大。真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跑到一个哈布尔·查奥罗人家里去喝茶?”

内罗毕市场区的大型商业中心全部被印度人占据。像杰范吉、苏莱曼·弗吉和阿利迪娜·维斯拉姆这些印度大商人,都在城郊置办有小别墅。他们偏爱石雕式的楼梯、栏杆和花瓶。所用材料是从肯尼亚质地松软的石材上切割下来的,有些粗制滥造,看起来很像小孩子用粉红色玩具砖搭建出来的。就连茶餐派对上的印度糕点都是雕花式的,和他们的别墅一样。他们经常在花园里举办茶餐派对。印度人聪明、文雅,爱四处游历,但非洲的印度人都是贪婪的商人,面对这样的人时,你根本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公司的头目。我曾经去过苏莱曼·弗吉的家。有一天,我竟然在他家的商铺大院里发现他们在降半旗。我赶紧问法拉:“苏莱曼·弗吉去世了吗?”“半死不活了。”法拉回答。“难道他们在半死不活的时候下半旗?”我又问。“苏莱曼死了,可弗吉还活着。”法拉说。

接管农场之前,我非常喜欢打猎,也常常出去游猎。但接管农场之后,我就把猎枪收起来了。

马赛族是一个游牧民族,几乎家家养牛。他们是农场的邻居,就住在河对岸。那时,常常有马赛人过来找我,跟我抱怨说狮子把他们的牛吃了,求我拿枪去把狮子打死。如果能做到,我一般都会去。有时,我会在周六到奥朗吉平原上打一两头斑马,给农场上的工人们开荤。此时,我的身后总是跟着很多基库尤年轻人,他们对打猎常常抱着乐观的态度。我也会在农场上打鸟。在所有的鸟类里,麻雀和珍珠鸡是最好吃的。

后来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出去打猎。但我们还是会常常谈起那段出去游猎的日子。当时的露营地依旧深深印在脑海里,就好像你已经在那儿生活了很久。甚至连在草地上留下的车辙,都记得一清二楚,就像一个好朋友的容貌一喊:“什么,你说赛伊德?他的命真大。真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跑到一个哈布尔·查奥罗人家里去喝茶?”

内罗毕市场区的大型商业中心全部被印度人占据。像杰范吉、苏莱曼·弗吉和阿利迪娜·维斯拉姆这些印度大商人,都在城郊置办有小别墅。他们偏爱石雕式的楼梯、栏杆和花瓶。所用材料是从肯尼亚质地松软的石材上切割下来的,有些粗制滥造,看起来很像小孩子用粉红色玩具砖搭建出来的。就连茶餐派对上的印度糕点都是雕花式的,和他们的别墅一样。他们经常在花园里举办茶餐派对。印度人聪明、文雅,爱四处游历,但非洲的印度人都是贪婪的商人,面对这样的人时,你根本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公司的头目。我曾经去过苏莱曼·弗吉的家。有一天,我竟然在他家的商铺大院里发现他们在降半旗。我赶紧问法拉:“苏莱曼·弗吉去世了吗?”“半死不活了。”法拉回答。“难道他们在半死不活的时候下半旗?”我又问。“苏莱曼死了,可弗吉还活着。”法拉说。

接管农场之前,我非常喜欢打猎,也常常出去游猎。但接管农场之后,我就把猎枪收起来了。

马赛族是一个游牧民族,几乎家家养牛。他们是农场的邻居,就住在河对岸。那时,常常有马赛人过来找我,跟我抱怨说狮子把他们的牛吃了,求我拿枪去把狮子打死。如果能做到,我一般都会去。有时,我会在周六到奥朗吉平原上打一两头斑马,给农场上的工人们开荤。此时,我的身后总是跟着很多基库尤年轻人,他们对打猎常常抱着乐观的态度。我也会在农场上打鸟。在所有的鸟类里,麻雀和珍珠鸡是最好吃的。

后来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出去打猎。但我们还是会常常谈起那段出去游猎的日子。当时的露营地依旧深深印在脑海里,就好像你已经在那儿生活了很久。甚至连在草地上留下的车辙,都记得一清二楚,就像一个好朋友的容貌一样。

在游猎的日子里,我见到过一个水牛群,一共有一百二十九头。它们通体黑色,体型巨大,像是很多铁疙瘩,头上的角威猛有力,不断地在水平方向摇晃着。它们一头接一头地从古铜色的天空下走过,走出晨曦中的薄雾,看起来好像不是一步步接近我,而是就在我眼前突然被创造出来,然后被派到了凡间。我也见过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穿行的象群。阳光透过繁盛的藤蔓斑斑驳驳地洒下来,象群缓缓地向前行进,好像是要去世界的尽头赴一场约会,看起来极似一条放大了的波斯地毯边线——地毯古老且价值连城,边线由绿色、黄色和深棕色渲染而成。我还多次见到过横穿平原的长颈鹿队伍。它们浑身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独一无二的、植物式的优雅,就好像不是一群动物在行走,而是很多花朵在缓慢移动。这些花朵硕大无比,非常罕见,带着长长的茎和斑点。我也看到过两只犀牛在清晨漫步。晨间的空气太过寒冷,它们的鼻子有点受不了,总在那儿吸气喷气。它们像两颗有棱有角的巨石,在长长的山谷里互相嬉戏,一起享受着生活。我甚至还见到过高贵的丛林之王——狮子。有时是在日出时分,当弯弯的残月还挂在当空时,草丛在月色下泛着银光,平原一片灰蒙蒙。狮王猎杀归来,满面红光地穿过平原,向家的方向走去,像一道黑线一样从草丛中掠过。有时是在正午时分,狮王的家族躺在低矮的草丛里午睡,它就躺在正中央。我还见到过它躺在自家非洲花园的金合欢树树荫下小憩,树荫面积巨大,地上柔软无比,躺在上面如在春日般凉爽。

一旦捕捉到非洲的节奏,你就会发现,这种节奏适用于非洲的一切事物。我从狩猎中学习到的技能对我和土著居民的相处很有帮助。

热爱女人和女性气质,是男性的特征;热爱男人和男性气质,是女性的特征。同样道理,热爱南方国家和民族,是北欧人的特征。诺曼人就爱上过很多南欧国家,先是英国,后是法国。在18世纪史书和小说中,会经常出现一些贵族,他们不厌其烦地到意大利、希腊和西班牙游历,虽然身上没有任何南欧人的特质,但却被南欧的那些完全不同于自己国家的事物深深吸引。在古代,每当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的画家、哲学家和诗人们第一次来到佛罗伦萨和罗马,他们都会双膝跪地,对这片土地顶礼膜拜。

北欧人极其没有耐心,但对异邦世界却极其包容,这看上去很奇怪,很不合逻辑。但这就像女人们很少能真正激怒男人,男人一般也不会特别讨厌或彻底拒绝女人的逻辑一样。所以,急躁轻率的红发北欧人虽然无法忍受国人和亲人的荒谬无聊,却可以无限度容忍赤道上的国家和民族。他们以极大的谦卑和温顺,接受了非洲高原的干旱、中暑,家畜的瘟疫和仆人们的无能。尽管对方与自己之间存在差异,但还是可以与之融为一体,并融洽地和他们相处交往。在对这种交往融合的可能性的坚持中,北欧人逐渐失去了个体意识。但南欧人和混血民族就缺乏这种坚持,他们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会指责和咒骂。这就像男人们总会瞧不起那些坠入爱河,整日唉声叹气地思念恋人的男人;也像对自己男人不愿意付出耐心的理智女人会对格丽泽尔达的行为表示愤慨一样。

而我,刚到非洲几个星期,就爱上了当地人。这种爱,是一种不分年龄阶段、不分性别的强烈包容。对于我而言,发现这些黑色人群极大地拓宽了我的个人世界。想象一下,一个天生喜欢小动物,却在没有任何动物的环境里长大的人,某天突然有机会接触到了动物;一个天生喜欢树林和森林的人,在二十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踏进森林;一个天生对音乐敏感的人,在成年之后才第一次听到音乐。来到非洲之后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开始与非洲土著人交往后,我常常会去听管弦乐队的演奏。

我的父亲曾在丹麦和法国军队担任过军官。有一次,他从杜佩给家人写信。当时他还是一名中尉。在信里他这样写道:“回到杜佩后,我就是一名军官了,要带领一个纵队。这个活儿其实挺辛苦的,但是感觉特别棒。我们热爱战争,这是一种激情,就像对其他事情的激情一样。你爱手下的士兵,就像爱年轻的姑娘,而且爱到发狂。这两种爱互不排斥,这一点姑娘们都知道。但是,对姑娘们来说,你每次只能爱一个;而对士兵的爱,则可以辐射到整个兵团,如有可能,你还希望范围可以再扩大一些。”我和当地土著的相处也是如此。

想要了解土著人是很不容易的。他们的耳朵很灵,很容易逃得无影无踪。如果你惊吓到他们,他们会在一秒钟内遁入自己的世界,就像野生动物突然受到惊吓,逃跑消失一样。即使你和他们熟悉后,如果你问他们一个问题,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你。比如,你如果直接问他,你有多少头牛,他们会故意逃避着回答:“就像我昨天告诉你的那么多。”欧洲人觉得这种回答很伤感情,但这种直接的询问同样也会伤到土著的感情。如果你死缠烂打地问下去,非要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们会尽可能对你让步,让你陷入一种古怪的、可笑的空想中,把你引入错误的方向。就连土著小孩,都有这种老扑克牌玩家似的技能。这些玩家不会在意你是高估还是低估他们手中的牌,只要你猜不透真正的牌就可以了。如果你突破防线,进入他们的生活,他们就会用蚂蚁的方式来对待你。蚂蚁们会在你用棍子指进它们巢穴时,以极大的耐性,默默地、迅速地把被破坏的地方清理干净,就像要抹掉某种不得体的行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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