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拖拉机养牛(有怎样的体会)

坐拖拉机养牛(有怎样的体会)

老铁们,大家好,相信还有很多朋友对于坐拖拉机养牛和童年时代,谁当过放牛郎,有怎样的体会的相关问题不太懂,没关系,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分享分享坐拖拉机养牛以及童年时代,谁当过放牛郎,有怎样的体会的问题,文章篇幅可能偏长,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一起来看看吧!

年龄记忆 之 农忙

年龄记忆 之 农忙

我家手扶拖拉机的出厂日期是八六年五月份,按阳历算,比我还大三个多月,它到我家时,我已经十一二岁了。

十一二岁已经是个干活小能手了,工龄也有六七年了,没错,两三岁能自己脱裤子尿尿,就跟着大人下地,到了五六岁能自己跨过地头的水渠时,就要进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活动中了。

布谷鸟叫的时候,就该收麦子了。收麦子前,先给地里套种花生或玉米。

套种的时候,一人脖子上挂一个布口袋,悬在胸前,口袋里放着花生或玉米种子。开始后,右手里抓一点种子,立在两行麦子中间,锄头刨个坑,把三两个种子扔进去,再把坑埋上。想起赵本山那句话“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行距是根据种的是玉米还是花生来确定,坑与坑的距离,老爸做一个示范,丢下三个字“就这样”,剩下的自己体会。

套种的时间很有讲究,收麦子时,种子刚发芽为最好。

套种好就该割麦子了,拿着镰刀手工割,一家老小齐上阵。大早上起来,头上顶草帽,脖子上搭毛巾,提一个烧水用的长嘴铝壶,里面是满满的凉白开。

千万别图凉快穿大裤衩,更不要穿凉鞋,上衣最好是长袖,这样不会被那些麦芒啊,麦茬啊,麦秆麦叶啊刮刺,有个小口或者红印子,疼是次要的,痒起来,刺挠的难受。

割麦子,身体下压前倾,左腿在前弓,右腿往后蹬,左手反张,虎口朝下,握住一把麦子的麦秆中间或中间靠上位置,右手握住镰把尾部,将镰刀头贴近麦秆下部,距离地面十到十五公分的地方,左手上提的同时,右手斜向上后拉,听到脆脆的一声嘶啦,一束麦子就割起来了。

第一束麦子尽量割多一点,大致平分成两两扎,镰刀夹在腋下,左右手各握住一扎麦子的麦穗,交叉拧起来。把随意哪边一扎麦秆中间拉开,将拧在一起的麦穗压到那扎分开的麦秆里,再最后把分开的那扎麦秆两边合一起拧,让压进去的麦穗出不来。这样一条捆扎用的绳子就做好了,铺展放在地上备用。

接着就是重复割麦的动作,前腿那个弓啊,后腿那个蹬啊,左手抓紧了,右手用力拉,麦子一把又一把。

割下的麦子头对头尾对尾地放到扎好的麦绳上,根据眼力观察,差不多够一捆了,提起麦绳的两头,对着方向拉紧,臂力不够,可以用腿压着,多出的绳头交叉拧两下,把拧好的绳头压进麦绳里,一捆麦子就割好了。

对新手来说,刚开始,体力充沛,速度还行,最熬人的是一畦麦子割到中间,不前不后,又临近中午,不时的立起来看一眼,哎呀怎么还有这么长啊。但是,到了能看到地头,剩下三两捆时,不管多累,又会兴奋起来。

中午是不可能早点回家的,快到饭点石,老妈回家做饭,孩子们得留下来跟着老爸继续忙。小孩子免不了会说累,老爸问哪里累,我们讲腰累,老爸准会说,人到了七十才长腰呢,你们小孩子家家哪里来的腰。

口渴和尿尿是仅有的求得两个片刻喘息的机会。铝壶的嘴儿很长,喝水的时候,把铝壶提起来,仰着脖子,嘴巴张大了,对着那壶嘴儿,接着那水流。一次尽量喝多点,天气热,本就不利于生尿,水喝少了更不行。尿尿呢步骤尽量走的繁琐点,解裤子和系裤子能慢就慢。

那时候的腰带扣没现在先进,中间就一小铁棍棍,解的时候,收肚子,一边拉皮带头,一边把那小棍子往宽的地方拨,然后按着它,再把皮带抽出来。有时候操作不当,会越扎越紧,出现尿裤子的情况。

约么等老妈把饭做好了,老爸才领着我们回家,这个约么只会晚,不会早。吃过饭,午休下,接着下地。

一整块割完了,用拖拉机拉到自家打谷场上。手扶拖拉机带上拖,不是很好开。它转向不是方向盘,原理更接近坦克,架子上一个离合器管换挡,两边手把下各有一个拉把,拉左边的,左前轮停止,向左转向,拉右边的,右前轮停止,往右转向。带上后拖的时候,通常是不用握那两个转向器的,用手左右退车头架就可以,只有大转向推车架费力时才用转向秆。

装麦子是技术活,铺排的好的,一车能装很多,还扎实安稳,铺排的不好,装着装着就斜了。

我不会开拖拉机的时候,老爸要忙上忙下,先在上面铺排,需要走车的时候下来开车。我又小,叉子使不动,最多帮着把四周的麦捆抱到车旁边,由老妈挑上去。

刚上小学,七八岁的孩子,胳膊伸开刚刚够得上两边的转向秆,我爸就让我去开拖拉机。他问我敢不敢,我说试一下,他车也不下来,就往下望着指挥我。

拉离合器,把离合器压进固定槽里,推档秆,挂一档,压点油门,慢慢松离合器,好,慢慢走。距离差不多了,松油门,拉离合器,落档,再松离合,搞定。

跳下车,心里怦怦跳,脸上很傲娇。老爸说,就这样来,走直线就行。

打谷场是泥土地,在麦收前要整场。先用扫把把杂物扫了,实在坑洼的话,铺点土,然后稀稀疏疏地扔几根麦秆,洒上水,用去了拖,装了小支撑轮的拖拉机,拉着石磙来回碾压。

麦捆拉回来可以随意往一处扔,不用刻意去垛起来。等地里的麦子都搞回来了,就该约日子打麦子了。

打麦机像个粉碎机,由电动机带动,由于机械结构不紧凑,看着很庞大。前面是传统带,后面尾巴那里出脱了麦粒的麦秆,中间下面有一个一晃一晃的像个簸箕一样的口子,那里出麦粒。

那时候打麦机很少,我们桥南桥北两个个小村子,三个生产队才两台,需要提前预约。打麦子的时候,亲戚朋友邻居都会过来,头上裹着毛巾,人手一把镰刀,主人家会搞一些啤酒,饮料,当然还有凉白开。

打麦子通常都在夜里,打谷场上架起几支一百瓦的白炽灯,照的通亮。打麦机前面对着麦捆堆,人们做好分工,大部分人在麦堆上砍麦捆,机头两边立两个人,把砍散了的麦秆用叉子叉到打麦机的传送带上,再两个人立在进料口,把控着进料的量和速度,防止压死机器。机器后面立两三个人,两个负责把出来的麦秆子接力挪开,一个负责把下面筛出来的麦糠移开。中间是四五个人,把麦粒移开堆起来。

一开机可就得连轴转,不能停的。我们小孩子在后面砍麦捆,一开始是砍开了直接扔机头传送带上,等前面空出了地方,速度也起来后,就专心砍,砍开了往机头前面地上扔。

噪音很大,灰尘很大,除了偶尔有人讲一下快了慢了,没人讲话,都各守岗位,不停的忙着。等打完了,每个人都像下了场煤窑,尤其后面挑麦秆和麦糠的,更是黑上两三层。

主人家挑来水,大家随便洗一下,坐下来聊天,男人们喝着啤酒,点上烟,妇女们喝着水或饮料。那时候各家的地都很多,又把种地很当回事,谁家的产量高,都会被羡慕。有一年,我家打了八千多斤麦子,一个大大的麦粒堆,大家都说哎呀这么多。

夜里大都会忙到很晚,这会儿人家来帮忙了,一会儿人家也排上了,我们也要去给人家帮忙,有时候夜里要去忙好几场。爸妈心疼我们,让我们回家睡觉,他们来回去帮忙。

麦子打好,用木锨把里面的杂物大概扬一下,然后在打谷场上摊开了晒,每天都要看预报天气,如果夜里有雨,在傍晚要把摊开的麦子笼起来,要分成一堆一堆的,不能聚成一大堆,不然万一下雨时间久,要发热的。

晚上要去守卖子,把凉席铺打谷场上,或者带一个单人的钢丝床,一两个人在打谷场睡一晚上。一来防人偷,二来防天气不好。我就有过很多次,半夜被叫起来,去打谷场笼麦子。

等麦子干了,仔细扬一下杂物,装袋,拉回家,这只是主要部分。那时候收入低,但是钱顶用,粮食是一项主要收入,孩子上学,家里应急,都靠卖粮食,所以,能耗回来的,都不会让浪费了。

一是麦糠,会一遍一遍的扬,这里收拾出来的麦子还算精品,是要汇到家里粮囤里去的。再一个就是看似麦穗已经空了的麦秆,这部分需要花点力气,下点功夫。

把麦秆铺到打谷场上,用拖拉机带上石磙一遍一遍的来回碾压,一边碾一边拿叉子翻动,碾好一批,很讲究地垛到打谷场的边上。全部碾好了,场边也堆起来一个小山包一样的麦垛。

这样还能搞出几十斤麦子,由于是反复碾压出来的,品相不好,主要用来换西瓜吃。

那个很讲究地堆起来的麦垛,会有专门收麦秆的商贩来买,主要送到造纸厂去。如果一时间卖不出去,或者留着做牲口饲料,就会在顶上打上厚厚的泥巴,像带了个脑子,一来可以防风刮,二来可以防雨淋。

麦子收下来,自己留一部分,根据种地的多少,相应的给国家粮库上交公粮。交公粮的时候可热闹了,有拿推车推的,有牛车马车驴车骡子车拉过去的,有开拖拉机过去的。

收粮食的,会拿一个戳子随机扎几个袋子,抽出来,先看品相,干净不干净,再放嘴里嚼,测一下干燥程度,根据以上几点来定级别,我不知道级别具体会影响什么。

交完公粮,自留的那些,如果品相好,产量高,会选出一部分做来年的种子,接着就是囤粮了。

囤粮有三种办法,对应三处地方。

那时候都是石头墙,木头梁的瓦房,两边各有一个阁楼,一边放杂物,一边囤粮食。阁楼上囤粮,现在下面铺一两层塑料纸,防潮,再用四五十公分宽的,芦苇杆子压扁了编织的苇席围一个圈,把麦子倒进去,边倒边往上围,由此形成一个粮囤。最后在上面洒一点叫粮虫净的药粉,再盖上一些纸板啊麻袋啊什么的,就算囤好了。

用缸也可以,一米多深,口径八九十公分的大缸,搞干净了,麦子直接倒进去,洒上粮虫净,去上麻袋,盖个高粱编的圆盖子,齐活。

更老旧的方法,是用木头做的四方粮囤,外面刷了桐油,隔水防潮,上面是活动盖板。一个木粮囤能盛千把斤粮食。

最开始是不会焚烧秸秆的,因为大都养牛,秸秆喂牛,然后在牛圈里发酵,形成上好的有机肥,冬天洒回地里,既可以增加土地肥里,又能防止土地板结。

麦茬是要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刨麦茬的时候,玉米花生已经长出来了。等到玉米苗长到半腿高时,又要施肥,间苗,补苗,除草。

玉米地施化肥,要么浇水前,要么下雨后,有时候会趁着下雨去施肥。这时候不能往空中洒,化肥落到玉米顶芯里,会发热把嫩叶烧坏,所以只能一把一把的给根部施肥,可以扬,但幅度不能大。

间苗是把长的稠的去除几根,长的近的间隔开,间下来的苗会选长势好的补到稀疏和缺苗处。这两样活,也得趁着下雨天一码干完。

那时候除草是不打农药的,打农药仅仅用于防虫害,除草还分阶段,方法也不一样。

苗矮的时候,用锄头,苗深了只能手拔。花生地还好,苗深了,也遮不住人,又不刺挠。玉米不行,苗深了只能钻进去蹲下来拔,这个难受啊,我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舒服。

老爸是个完美主义者,决然不允许自己家的地荒芜了,在那个靠地吃饭的年代,地慌了,是要被笑话的。

又不打药,还施很多农家肥,那几年雨水又多,怎么能不长草,长的少长的慢都不可能。于是,拔一次草,顶上一个来月,又上来一批,尤其过了立秋,那些草会立马变得粗壮起来,根深叶茂。俗话说,立秋之后,寸草生籽,意思是,立秋一过,刚长出来的草都会结籽。这时候,要尽快把地里的草除一下,不然来年会成草慌,长出更多。

立秋之后,玉米地很深,密不透风,又热又潮又闷又刺挠。这时候,每个星期天,甚至每天下学后,我都得跟着大人去地里拔草,天啊,一旦钻进去,根本不知道地头在哪里,站起来看也没用,只能一门心思的往前拱。拔起来的草挂在玉米叶上,草根不沾泥土了,即使一下子死不掉,也慢慢会晾干。要是回到过去,这是我第一不想干的活!

秋收比夏忙复杂多了,主要是两种作物,玉米和花生,更靠前一点,大家都还养牛的时候,玉米地里会套种绿豆和黄豆,这种时候很少。

收花生要么靠天来雨,要么排队浇地,要么是沙质土地松软,不然是不好拔的。这些如果都不具备,只能拿犁拱了,这样比较费人力,得多人结合,拱的不好,还会浪费。

花生爸起来像垒麻将一样,一畦地垒一行,前面拔后面拽,要是在地里拽不过来,就整棵拉回家,晚饭后架着灯拽。

拔花生没什么,拽花生最耗人,拽半天难得有一篮子,以前几亩地,几十亩地都这样一把一把的给拽出来。

地里收完了,小孩子们会提上篮子,带上锄头,到地里就这原来种的位置,一行一行的挖过去,把遗落的也搞回来。

玉米呢,需要拿镰刀先把杆子砍倒,再把玉米穗一个一个掰下来,用车子拉到打谷场上晾着。

砍玉米动作类似割麦子,只是不用那么弓腰。玉米秆不是割的,确确实实是砍的,左手反手抓着,右手持镰刀,挥舞着斜向上砍。砍玉米比割麦子动作粗暴,割麦子用的的丈镰,就是镰刀头细长细长的,砍玉米多用裤镰,镰刀头短短的,刀面很宽,刀背很厚,刀柄也很结实。丈镰快,裤镰硬。

玉米穗晾晒的差不多了,玉米籽发硬定型了,就可以用机器脱粒了。

玉米脱粒机没有电动的,最开始是一个大铁坨子,样子跟个没有角的老牛一样,通过三角带用柴油机带动。

打玉米的时候,也是来一群人,大部分人提着篮子现在玉米穗的堆堆前面,两个人站在进料口,接递过来的装着玉米穗的篮子倒进进料口,把空了的篮子往后一扔就可以,后面的拿起来就往里装玉米穗。后面站两个人,把脱了籽的玉米芯挪开,还要把没有脱干净的传回进料口。中间出玉米粒,三四个人来回转移着。

这个也是一气呵成,也会搞一脸黑,但没有打麦子时那么黑。脱了粒的玉米芯会被拉回家,垛在灶台附近,做烧水做饭的燃料用。也有被买走,打碎了做菌菇养殖的底料用。

晒花生和玉米的时候,守夜最有意思因为秋凉,夜里还会返潮,就不能睡外面了。要么呢,用玉米秆子搭一个窝棚,要么呢,在麦秆垛里挖一个洞。铺上褥子,盖上被子,可以媲美野营了。那时候空气质量特好,没有污染,秋天的夜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星星,偶尔有流星划过。

玉米花生收好了,就该犁地种麦子了。

最最以前,是拿牛犁地,一家的牛是不够的,要两三家结合,今天家犁地,用了你们家的大牛,那你家剩下的牛,我家孩子负责给你放。隔天你家用我的,我家余下的牛,你家找人放。

牛来不及,还有一锄头一锄头靠人翻地的时候,小块地,菜地全部都人拿锄头去翻。

后来有了拖拉机,犁地就快多了,不过人依然很累。

犁地前先耙地,手扶拖拉机挂着铁打的耙,在地里来回跑,不是瞎跑,是有规律的。一开始不放石头,轻耙,升降也不放那么低,先把地里的秸秆杂草给耙出来,我们拿着叉子在后面跟着。耙一会抬一下升降,把耙升起来,我们拿叉子把那些杂物搞到地埂上去。

耙过几遍后,放上石头,或者俩孩子站两边,升降压低,开始往深了耙。这样能把玉米茬连根耙起来,把地给空一下。

犁地前的耙地,叫耙生,耙生的时候也要洒化肥。

等耙好了地,挂上犁,开始犁地。犁地有讲究,有复犁,有搅犁,一种是中间开沟,往两边犁,一种是从外面转圈往中间犁。中间那道沟叫垧沟,垧沟开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土地肥力的保持。复犁还是搅犁是根据上一年的方式来确定的,上一年复犁,今年就搅犁,这样能让整个土地保持基本的水平面。

这些,我老爸懂,我弟弟也懂,但我不懂,因为,我完全不感兴趣。

前面犁着,我们拿盆子端着化肥后面跟着,开了沟,往犁沟里洒化肥。耙生后犁地前洒的是颗粒大的化肥,犁地时候往犁沟里洒是那种像面粉和雪一样的细肥。

犁好了,再挂上耙,这次叫耙熟,是把犁过得土地上的土块耙开了,地面耙平坦了,这样就不会跑垧了。

以上的耙读ba,四声。

地犁好了,开始打畦,也是很多人一起,几家人相互搭配。

两根一样长的竹竿,头上缠着很长的细麻绳,打畦的时候,一人拿一根竹竿,一个在地这头,一个在地那头,缠绳子的头朝下,扎进土里,绳子在地上拉紧了,人用脚压着绳子一路踩过去,就这样,在地上形成一条直直的足迹线。然后拔出来,无绳的一端顶着刚才插出来的坑,竹竿放倒,比划出一竹竿的宽度,缠绳子的那头再次扎下去,人再踩出一条足迹线来。就这样,把一块地尽可能分成相同宽度的畦来,剩下的宽度,或宽或窄可以相机把握。

等地块分好了,每人拿一个耙子,讲讲一组,沿着足迹线,对面而立,把地里的土往耙到足迹线那里,形成一个长长的小土岭,两条土岭隔出一畦地来。

这里的耙读pa,二声。

打好了畦,该播种了。

播种前一天夜里,要用农药把麦种搅拌均匀,一般都是在阁楼上,两个大人把麦种堆起来,药水倒进塑料桶里,加上水,然后像活泥巴一样,一人往麦种堆上倒药水,一个人拿铁锨不停地搅拌,搅拌均匀了,再聚成堆,拿塑料袋盖着。这样做主要是防虫,以前土地有机质多,那种蚜虫很多。

播种用的是那种传承了几百年的木头做的播种机,方言叫“篓”。上面一个斗,下面连着三条腿,腿是中空的,腿下面是用铁片打出来的尖尖的脚,用来划地。中空的腿和上面的斗连接的地方叫门,门上有栓,就是一个木插子,上下移动,可以调节门洞的大小,决定种下出去的多少,从而影响播种的稠密度。

播种的时候,前面三四个人拿绳子拉着,一位有经验的人在后面扶着,既把握速度,又把握密度。往前走的时候,扶着的那个人要不停的左右摇晃,摇晃的力度和频率也关系着播种的密度。

播种好了,就是后期的管理。

以前冬天经常下雪,把麦苗覆盖住,保垧,防冻,防虫,还能压着麦苗的生长势头,为来年开春后生长保持肥力。

冬天放羊人是可以把羊赶近麦田里的,随便羊去吃麦苗,这叫羊卧地,吃了麦苗,减少生长,节省肥力,又把粪便留在地里,增加肥力,羊也有青饲料吃,一举多得。

不过,冬天最累人的就是浇地了,到那时水库会定期放水,我们称为大水。大水浇地是按时间收费的,一个小时多少钱。奇怪的是,好像总是要排到大半夜。

夜里裹的够够的,披上军大衣,穿上胶靴,一人带铁锨,一人带锄头,再带上手电。浇地的时候,一人在地头挡水,改水口,一人来回走动看是否流到了头。

除了大水,用村后面河里的水浇地,叫小水,小水是免费的,但要一个小队,再一个村民组轮流排队。

赶上小水,要先聚水,就是把河里的水聚集在村里的大水池,等积聚的差不多了,留出点时间放水浇地。同样奇怪的是,总是轮到夜里。

因为河水经过水渠从河道里出来,要经过很多小的地块,有的是本村的,有的是别的村子的,时常有人夜里偷水。再一个,水渠已经老化了,常常会决口。浇地前要巡视一遍,浇地的时候,也要有一个人来回看,一旦水突然小了,就得尽快找出改口处。

我通常的角色就是守渠,垫着一把铁锨来回跑,那时候人少,工厂少,路差,车少,整个环境还很田野。水渠流经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一个人走开走去还是蛮可怕的,那时候才十一二岁,没有特别的感觉,现在让我去走,我绝对不敢。

那时候野生动物多,守渠时,野鸡野兔时常能遇到,因为地头路边野草很茂盛,但野鸡野兔不好抓,有一种动物见到就能抓回去,就是刺猬。路上碰到刺猬,只需要拿脚碰它一下,它就会缩成团,然后,拔一扎草,拧成绳,勒住它,提着走就是。

麦子抽穗的时候,会有那种小虫子,小米粒那么大,危害很大,这时候就需要打药了。担着水,背着喷雾器,带上药。老式的喷雾器,很吃力,用久了小毛病不断,人们又舍不得换。平时不用,喷雾器一般都是放在厕所里。

这就是两年三熟的轮回。

再后来,麦子不用手割了,有了联合收割机,种麦子也不用人工法畦,也不用人拉着那种木头播种机去做了,而是播种打畦一体化。玉米和花生套种,从一人一个布袋,一把锄头,到一人拉一人推的简单播种机,到后来一个人就能搞定的播种机,再到现在,收完麦子,直接机器播种。花生也不用一把一把拽了,而是像以前打麦子那样,直接用机器把花生和花生秧分离开。

没有谁人工除草了,无论苗矮,苗深,都没人再去地里拔草了,连锄地的活都没人干了。换做了打药,苗矮,一种药,封闭作用,苗深一种药,枯死作用。

同样变化的是,不用交公粮了,家里也很少囤粮食了,也没人靠着卖粮食来救急了。

地越来越少,留在土地上劳作的人也越来越少,留下的人们也越来越老。再也看不到那种几家人相互帮忙的情形,村里的牛就剩下大伯家那两只,它们也不需要再去拉车,驮货和犁地了,那一整套家伙式已经找不到了年青一代,已经没人会套牛车了,更年期的,大概已经没人懂“得得,沃沃,稍稍,吁”,在赶牛时,分别代表着,前进,向右,向左,和停下来。

秋天看不到那么高那么蓝的天,也看不到那么亮那么繁的星,似乎已经不记得流行划过天空是什么样子了。

河里的水已经不足以支撑村里人饮用了,家里的水龙头不再是随时拧开随时有水的样子,浇地只能靠大水了,而大水时常会迟到和缺席。

曾经捉迷藏的打谷场已经荒草丛生,曾经荒草丛生的地埂,却光秃荒凉,再遇不到突然飞起的野鸡和飞奔蹿去的兔子,刺猬也只在梦里才会被抓住。

没有人再为收获一大堆粮食而简单欢喜,我们再也不用那样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劳作,然后每个人都越来越奔波。

我怀念的,我只能怀念着了,能回去的是老家,找不回来的是曾经的故乡!

牤牛村记事

牤牛村记事

文/丘豸

一大清早,牤牛屯的乡亲们刚吃完饭走出家门,就听到一个骇人的消息:麻二家的牛被下药了!

大家听完吓了一跳:麻二可是养了三四十头黄牛啊!难道都被药死了?忍不住都跑过去想看个究竟。

大老远就看见麻二家的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再走近一点,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袭进鼻孔。

等走到门口一看,那场面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只见院子里,躺满了大大小小的牛。有的已经被放了血;有的牛头被割下丢到了一旁,眼睛还睁着呢;有的被扒下了皮,皮挂在院墙上,骨头和肉也被大卸八块,堆在蛇皮袋铺就的地上。还有几头牛卧在牛圈的墙根下,已经奄奄一息。院子里满地都是血,流成了小河,淌到了门外的小壕沟里。

麻二的老婆艳霞傻傻地站在房门口,两只眼睛早已哭成了桃。麻二则坐在艳霞旁边的石墩上,手里夹着根烟,半天也不抽一口,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地正在发呆。

院子中间,那个身穿皮夹克、两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是麻二电话找来的牛贩子,还有牛贩子带来的几个人,正在忙碌着杀牛放血。

院子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阵阵的唏嘘声,足已说明当时的惨烈程度。

有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只瞧了一眼,便返身跑出了院子,蹲在墙外呕吐。还有一个晕血的妇女,刚进了院门就晕倒在大门边。一帮人赶紧围上去,有的呼叫,有的掐人中。

更多的人一边看着,一边交头接耳,在窃窃私语。

有的说:“这是谁干的?可真舍得下去手,也太歹毒了!”

有的说:“无冤无仇的,这可是缺大德了!”

有的说:“就算有点过节,也不能拿哑巴畜生撒气啊!牲口惹到你啥啦?”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三十多头牛被齐刷刷地撂倒,这事谁看了都觉得奇巧。即便是得了传染病,也没有这么痛快的,怎么也得有个前后吧?这可倒好,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的工夫,除了下毒没有这么快的。

前些年,村里养牛多的时候,确实是有投毒的缺德鬼,可是罪犯团伙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再没听说发生这事啊!

艳霞伸手扒拉一下麻二呛毛呛哧的脑袋:“二儿,赶紧报案吧!”

“报案有个屁用?能找出啥线索?”麻二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使劲踩上一脚。

“总不能这样吃哑巴亏吧?”

“不介你还能咋整?”麻二有点不耐烦。

“咋整?咋整也得整啊!”艳霞说着说着,又出了哭声。

……

麻二架不住老婆没完没了的嘟囔,最后还是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派出所出警倒是不慢,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就到了麻二家。纪所长和几个警员在牛圈里外四周勘察一圈,除了看见几个陈旧的破瓶烂罐子,并没发现其它有用的线索。

麻二心里着急,如果不及时处理,等牛全倒地下了,那损失就更大了。现在趁着一些牛还有口气,放了血,怎么也能多处理两个钱。

纪所长理解麻二的心思,就对他说:“一会我们再从牛胃里提取点东西,回去做个化验。你的牛呢,该处理处理吧。”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牤牛屯的名字没白叫,养牛的人家真是不少,满屯子二三百户,没有几家不养牛的。就连学校的民办教师家里也养两头牛,充当副业。但是养牤牛的少,养母牛的多。俗话讲“母牛下母牛,三年五个头”,成了当地老百姓的致富经。一个六百多人的小山村,竟然养了七百多头黄牛,人均一头还多。

养牛让老百姓口袋里有钱了,一年种十亩二十亩大苞米,再养上三五头黄牛,不用撇家舍业地去奔波打工,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县里领导发现了这个村的现象。县长亲自来村里视察老百姓的养牛情况,还带来记者写了篇报道叫《赶着黄牛奔小康》,发表在省农民报上。这下子小山村出名了,成了县里有名的养牛专业示范村。

在县政府的倡导下,牤牛村的养牛经很快传遍了全县各个乡镇,于是,这个山区小县成了养牛示范县。

养牛业的蓬勃发展,带动了相关产业,各乡镇的黄牛交易市场应运而生,因此出现了一些专门倒卖黄牛为业的贩牛经纪人。

牛养多了是好事,也是坏事。一走进村子,街头巷尾、犄角旮旯都是牛,满眼都是牛粪堆。走在村道上,一不小心就能踩上牛屎,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牛尿的骚味。

牛贩子的出现,激活了市场行情。黄牛的价格掌控在他们手中,老百姓养牛的往往不如他们倒腾牛的。一个个牛贩子骑着摩托车,耀武扬威地出入各个村子,对每个村的养牛情况都有了解。一旦得知谁家有要出手的黄牛,一个个就像苍蝇闻到了血腥,便蜂拥而至,早晚得琢磨到手。否则就没完没了,成天往养牛户家里转悠。

开始,他们基本都能遵守道行,规矩经营。渐渐的,有少数不法之人,不再满足于正常的差价,开始想歪主意了。

据说,有的牛贩子以看牛为名,实际上是出去寻找下手目标了。他们的手法很阴损,戴上一只橡胶手套,外边再套一只浸了药的棉线手套,假装看牛,用手抚摸黄牛的后背,再不就这拍拍那摸摸,指东画西地跟你讨价还价,故意压低价格,谈不妥,便假装遗憾地离开。

被药手套拍过的牛起初会感到皮肤痒,忍不住频频地去舔,结果就会慢慢中毒。他们也可能把药洒在玉米秸秆垛上,甚至丢进牛槽子里,简直让人防不胜防。他们还在各个村子物色些贪小便宜的人,给点甜头,好给他们通风报信,然后再上门以极低的价格把黄牛买走。这种手法可谓是跑人家祖坟上插烟头——缺德带冒烟,简直丧尽了天良。

开始,人们根本不知道,以为是牛得了传染病。眼瞅着一家家的黄牛病倒,找兽医来也治不好。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面对牛贩子给出的低价,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认宰,总比死了强些。

这种现象波及到全县各地,给养牛业造成了重创,各地的黄牛存栏量急剧下降。两年间,牤牛村的黄牛数量由七百多头,骤降到不足七十头了。

这种现象得到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县领导责令公安部门下大力度侦查。经过大半年的时间,终于破获了几个作案团伙,逮捕了一些不法牛贩,扼住了罪恶的势头。

但是,经受了这场几乎倾家荡产的打击,老百姓的养牛热情已经消耗殆尽,加上黄牛市场的萎缩,黄牛价格持续走低,养牛已经不再是老百姓选择的挣钱方式,昔日的养牛村成了无牛村。老百姓开始背井离乡,踏上了漫漫的外出打工之路。

另外,在养牛业蓬勃发展的几年中,由于过度放牧,山上植被遭到了严重破坏。林业部门开始限制放牧,要求农户实行圈养。这就意味着需要加大资金和人力投入,增加养牛成本,也是老百姓不再养牛的原因之一。

在那几年养牛热中,麻二并没有跟风养牛,家里连一根牛毛都没有。他常年都在忙碌一个买卖——倒腾水泥。

自打分田到户后,老百姓的日子就有了转机,盖房子的人家渐渐多了,水泥需求也就随之大大增加。那时候,县里水泥厂还是集体经营模式,产量底下,水泥不好买。农户买水泥还得求人走后门。麻二看出了这个商机,借钱买了一台四轮拖拉机,开始倒腾水泥。

麻二是个勤快人,体格也壮实。村子距县城八十里路,每天起早贪晚,跑两个来回。每次拉两吨,每吨赚十五块,每天可以挣到六十块钱。那个时候,老百姓出一天苦力也就五六块钱,他这个收入算是相当可观了。

麻二拉水泥从来不用装卸工,装车卸货全都自己来。麻二个头不高,是个车轴汉子,浑身有的是劲儿,一百斤的水泥袋子,两个胳膊一边夹一个,轻松自如,快走如飞。到了车前胳膊往上一甩,一袋水泥就上了车。卸车更快,用不上两只烟的功夫。

为了多拉快跑,麻二给拖拉机做了改装,加大了轮胎和发动机,原来拉两吨,这回增加到三吨。

后来,水泥厂承包给了个人,水泥产量大幅度提升,原来是农户托人排号买水泥,这回变成了水泥厂上门推销水泥了。

新年伊始,水泥厂启动资金不足,开始低价预售水泥。麻二一下就订购几百吨,这样他除了赚取运费,还可以挣些差价,每天的收入可就不止几十块钱了。

几年的功夫下来,麻二口袋里的票子就装不下了。因为是水泥销售大户,每年过年,水泥厂老板都开着小车来给麻二送礼品。

有了钱,人就难免任性,想干啥干啥。麻二投资买下了村里的供销社,经营五金电料、日用百货,也卖水泥。这可应了老百姓的一句话:人越有钱,就越能挣钱。

有钱人腰板硬气,说话也受听,溜须拍马的人越来越多。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麻二都是场面上的人物。难免也会有个把不正经的老娘们往身边靠了。

麻二本来就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和老娘们扯起笑话,也常常是嘴上挂不住档,啥话都能溜达出来。但说归说笑归笑,要想动真格的可不干,麻二还是个正经人,没和谁有过什么风言风语,他满脑门子心事都在挣钱上了。怎奈女人都爱吃醋,艳霞看见屯子里的老娘们黏糊自己的男人,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人家来店里买东西,也不爱招待人家。买卖这样做还好得了?再说屯子里又不是她一家卖店。

麻二见店里生意不景气,知道问题出在艳霞身上。他十分了解艳霞的性格,像个二踢脚似的,一点就炸。所以,就由着艳霞,他只能琢磨新的买卖。

他的供销社原来是村里的老村委会,紧挨着村里最大的房子——电影院。村里早就不放电影了,已经成了空房子,一直闲置着。后来镇上在山沟里开了金矿,租下电影院,修了很多水泥池子,用来浸泡矿石。可是没干上几年,金矿黄了,房子又空了下来。

麻二每天盯着电影院发呆。心想,这么大个房子空着真是可惜了,离我家店这么近,得利用起来干点啥才是。

这个时候,当地的养牛热已经过去多年,整个屯子只有几户养牛的了。黄牛价格经过多年的低迷,开始逐渐回升。麻二想好了,把房子买下来,养牛!

麻二做事还是有力度的,干就干票大的。买下了电影院,拆除了里面的水泥池子,铺上了半尺多厚的黄沙,打上了水泥地面,安装上两大排牛槽子。一切准备就绪后,一下子就从内蒙古买回二十头母牛,雇了老婆的娘家侄子帮自己喂牛。

此外,麻二转包了三十亩地,种上大苞米。在院子里砌了个地窖。到了八月份,连杆带棒割回来,再用铡草机铡了做青储饲料。

艳霞的娘家侄子叫海涛,是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人很实诚,识字不多,干活不偷懒,每天什么时间该干啥,从来不用麻二支使。麻二也不亏待他,供吃供住,工资年底一起结,平时还给。一些零花钱。

一年下来,就落地十几只小牛,存栏量一下变成了三十多头。麻二看着一圈大大小小的牛,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麻二不再开车拉水泥了,一心扑在养牛上。因为他的儿子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中学没上完,学了驾照。麻二买了一辆大货车,把拉水泥的活交给了儿子,一车就拉几十吨,买卖更大了。

有钱了是好事,也会让人心生羡慕,甚至嫉妒。麻二不是个糊涂人,在屯子里为人办事很讲究,谁家有个大事小情,能帮的绝不袖手,手里的钱也借出去不少。

但是,人就是这么个东西。有人觉得,麻二的仗义是应该的,谁让你有钱了?

当然,这是个别人的想法,大多数人还是很敬佩麻二的。

满圈的黄牛都被撂倒了,这个损失可是不小。麻二虽然有钱,心里也少不了上火。好几顿没吃饭,都不觉得饿。大半夜里睡不着觉,他就琢磨这件事。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没觉得招惹过谁啊?有事求到头上的,能帮就帮,从来没打过喯儿。不由得长长叹口气:这人哪,真是太难交了。

派出所那边一直没动静,打电话过去,也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只说化验结果确实是中毒,可是毒手是谁却没了下文。麻二干脆不再指望,心里认倒霉了。

牛没了,海涛也就没活了。麻二隐约感觉这憨小子有点反常,可又说不出来啥,可能是冷不丁没活干闲得慌吧。正好儿子拉水泥那边有个装卸工因家里有事不干了,就打算让海涛顶上去。可是,海涛却不见了!

麻二这才发现不对劲儿,昨晚麻二就没过来吃饭,今天早晨也没见到面。麻二猜可能是回自己家了,急忙打电话过去,结果那边说人没回去,这小子跑哪去了呢?

麻二在牛圈里转悠时,终于发现了问题。

当年镇里在这里浸泡矿石时,在屋子里挖了两口井,一口是排放废水的下水井,一口是用来取水浸泡矿石的上水井。麻二买过来后,只填上了下水井,那口取水井却留着没舍得填。有人可能会说,养牛不是正好用水吗?可以买一台潜水泵,用水的时候一按电钮就得了,多方便啊!

麻二可是没敢用这口井的水。麻二听说浸泡矿石用的是氰化钾,就是俗称的野鸡药,听说那玩意挺霸道,碰上一点就会要命的。所以买下影剧院后,铺了半尺多厚的黄沙不说,又打了水泥地面,还做了一个厚厚的水泥盖子,把井盖得严严实实,一般人搬不动。

当麻二走进牛圈的时候,发现井盖竟然被打开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拿手电筒往井里一照,果然看见有个人漂在井水上面!不用细看就知道,那不是海涛还能是谁?

麻二顾不上悲伤,急忙叫儿子找来梯子,下到井里用绳子把海涛拉了上来,人已经被井水泡浮囊了!

出人命了,赶紧报案,警察很快就来了。问讯整个过程,没法立即做出判断,又在海涛的屋子里寻找其它证据。最后在海涛的行李卷里发现了一个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大姨大姨父:

都怨我没听大姨夫的话,那天停电没水,我图省劲,用了井里的水饮了牛。没想到牛真的被药死了。我给你们惹了大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赔不起,也没脸见你们了,你们别恨我啊。

                          海涛

看完了信,艳霞放声大哭:“涛子,你傻不傻啊?你又不是故意的,牛死了,我们也不能让你给偿命啊!”

警察当下在井里提取了水样,拿到县里化验。结果没出来之前,把麻二带到了派出所看押起来。

海涛的死让麻二很是后悔。其实,他心里本来是不太不相信的,本来就不是一口井,又过去了十多年,井水还能有毒,而且还这么霸道,否则他也不会买下电影院来养牛。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所以当初才没有把井填上。之所以加了盖子,主要是防止小牲口掉进去。但他还是叮嘱海涛,千万别用井里的水饮牛,专门买了台三轮,到村东的井房拉水。

死牛的前一天,确实停了一整天的电,麻二就让海涛开三轮去北大河拉水饮牛。当时,正赶上送货车来店里送货,麻二就没有跟车去。哪成想,这个海涛竟然也会偷懒,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麻二快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这口井也填上呢?没想到这一念之差,竟然铸成了?今天的大错。好像冥冥之中,悲剧早已注定。

如果说,麻二家牛的暴死给牤牛村爆出了一大新闻。那么,海涛的死,则敲响了牤牛村人的警钟。

其实,麻二当初买下电影院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绝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悲惨的结果,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个叫氰化钾的东西。思前想后,他觉得这事不能就此罢手,得找镇里说道说道。于是,他开着三轮一口气就干到了镇里。

可是,十多年过去了,镇里的领导换了好几茬,找谁谁都推脱不管,麻二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生闷气。缓过神后,他冷静下来一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找出个充分的理由才行。可是究竟该怎样办,他一直心里没谱。他知道,老百姓告官,可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村里的纪三死了,才五十不到。这几年也是邪了门了,村子里五六十岁的人走了好几个了,不禁让人在唏嘘之余,也产生很多感慨和疑惑来。

有的说,这茬人体格太糠了,不如老辈子人抗造。

有的说,老辈人吃啥,虽然粗粮,都是绿色食品!现在人吃啥?成天吃着农药化肥的粮食,身体怎么能好?

有的说,现在人压力大,一天不挣钱心里都发慌,还能长寿得了?

麻二听了这些议论,心里不禁也有点画魂,是啊,这几年村子里确实有点反常。想着想着,他的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这会不会和地下水受到污染有关系呢?

他不敢贸然下这个结论。吃完早饭,他又去了派出所,找纪所长拿到了井水的化验结果,果然水里含有大量的氰化钾成分!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麻二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既然氰化钾可以渗透到取水井里,那么天长日久的,就不能渗透到更远一点的其它井里吗?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一些村民,立刻在村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时间,大家都在谈论一个话题:怪不得这几年,屯子里死了这么多人,原来我们都在慢慢吃毒药啊!那些死了人的家属更是义愤填膺:“人不能这样白白死了,得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于是,麻二联络起几户人家,拟出一份起诉书,挨门挨户签名画押,然后一纸诉状把村委会和乡政府一起告到了县政府。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结果,麻二伙同几个人找到县里,根本没人搭理他们。找到县长,县长也是含混其词。

麻二和几个人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上找,又把状子投到了市政府。

这回很快得到了市里的重视,市长责成有关部门对此事进行调研,终于得出结果,确定了老百姓举报的情况是属实的。于是下达通令,要求县乡两级政府尽快处理此事,抚恤六十岁以下亡故家属,赔偿养殖户经济损失,并尽快解决地下水的污染问题。

县政府接到通令后,专门召开常委扩大会。经过研究决定:一、当年乡政府领导盲目发展经济,造成环境污染的严重后果,实属不懂科学所致。但考虑其出发点是好的,况且如今都已退休离岗,不再追究责任。二、限于镇里的财力状况,无法拿出巨额资金赔偿村民,切合本地实际情况,由民政部门给亡故家属划为低保立卡户,每年按人发放补助做为抚恤金。三、由县里出头,由水利局、环保局和县自来水公司承担实施,给村里安装自来水,解决村民安全吃水的问题。

有人说,这事得感谢麻二,要不是麻二养牛出了事,老百姓至今还蒙在鼓里,说不上还得有多少家庭受害呢!

麻二此次也拿到了一定比例的赔偿款。对此,他十分知足,深有感慨地说:“说一千,道一万,还得感谢咱们的政府,体恤我们老百姓的疾苦,为我们办实事,才解决了关乎我们老百姓生命、生存、生活的大事。

阿狗跟阿芳歌词

阿狗跟阿芳歌词

阿芳是谁,阿狗又是谁?

这么故事玩汉88年那么刮风下雨个夜晚前讲起

那时候阿狗是阿芳她么大子的兄弟

那时候阿芳祖是小小坐着床旗流鼻流鼻

那时候阿狗早是一么可惜的少年

他人相识的时候是一么热天

那夜月仔腻腻月仔光

也照我副田滴也照我那么村

这日么狗洗澡早早么(发型)疏光光

他讲欲醋相刷的去阿芳么大子么村

阿芳学校刚考了试,

夜威坐有室看电视

就是这么热天,

阿芳见了么狗第一次

一见钟情,发生感情,

人讲欲滴有了感觉,

就玩表白乜路不用怕

阿芳只是一么小仔,

么胆路亲粒米中大

欲讲表达她不敢

不胆祖讲乜咯?

就是嘎冢阿芳暗恋么狗几年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了满地

人人出外拨大钱

阿狗讲这种日子过得没有味

只住家养牛,实在没前途

咱欲走出去,看一看

广州城市不错,女孩子也不错

只是阿狗要顾着拨钱没闲去看

大城市不跟在家

随便找个地方

找个朋友

喝杯啤酒

炒盘田螺

喝杯力加

万事开头难

广州没识个人滴谁都没有找

离开家乡的日子实在是难奈

三更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顾是孤单难奈

阿狗想起阿芳

那么害羞的三VOU仔

现在分离千里

他到底在作乜

阿狗下了决心

一定欲拨到大钱回家迎阿芳

在广州阿狗拼命打工

做梦都想拨到大钱咱要扬起头做人

一天过一天

一年过一年

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

苍天不负有心人

阿狗终于做上工头

不再看人面色

不再受人欺负

这下好了~回家结婚咯~~

又是一个美好的春节

2007年,美好的一年

阿狗回海南迎阿芳

这下咱衣兜里有了钱

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不再跟阿芳分离

OS:

一拜天地二拜公婆夫妻对拜

喂么狗今天结婚在家做酒你知道不?阿文现在没闲了,阿文现在要

去喝结婚酒了,你们听完这首歌马上去东村么村口集中坐拖拉机去

吃酒知道不?

70年代农村生产队的饲养员是个好差事,却都不愿意干,为什么

70年代农村生产队的饲养员是个好差事,却都不愿意干,为什么

既然是好差事,又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干?这完全是扯,上世纪70年代,我国还是大集体的年代,各个村可是有生产队的,生产队的物资和资源都是统一调配的,而饲养员也是集体公社的一员,算是给国家打工的人,咋就没人愿意干?据我所知,当年像供销社售货员、小队长、饲养员、厨师这些岗位,有的是人抢着干,但还不是谁想干就能干得上的。

不过饲养员也分很多种,那会儿全国还是大锅饭时代,可能整个村200户,也只有公家给配备的那么一台到两台拖拉机,然后其他用来干农活的都是牛、马等牲口,一个在村里最少也有个10多匹、20多头,这些牲口农忙的时候出大力,农闲的时候也肯定有人要照看他们。说实话,如果是这种活的话,很多人不愿意干也是很正常的。以东北为例,东北的冬天是特别冷的,但如果你做了饲养员,开荒那会儿甚至要住在牛棚、马圈里,生怕牛、马出什么问题,一旦这些牲口患病或出现问题,饲养员可是要受处分的,而且这还是草料充足的情况,如果草料不充足,顶着西北风放牧,那才是要命的事情呢。

前文中说了,饲养员分很多种,像养猪、养羊的还能够好一些,养猪基本上不用外出,养羊与养牛、养马是一样的,都需要外出放牧,没有牧羊犬的配合,羊很容易走丢的的,夏天放羊还好一些,但要是冬天,一样遭罪,而这些活大多数都是女性同志在做,一般也轮不到男同志干。而真实的写照就是宋丹丹与赵本山的小品中,宋丹丹放羊薅羊毛给赵本山织毛衣那段,现实中是真的有,但没有那么夸张而已,羊也没有成为葛优。

所以,那会儿之所以说饲养员是个好差事,是因为他的工作内容以及工资高,那会儿是挣工分的年代,饲养员赚取工分的速度是比其他岗位快的,相对也比较容易一些,虽然比较折腾人,但也是当时比较好的差事。只是大多人都吃不了那个苦,也没那个能力去照顾好这些牲口,那些专门给生产队伺候这些牲口的人,大多都是牲口世家,或会给动物治病的兽医。

虽然我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但我父亲是,我爷爷还是当时的大队的会计,专门给这帮人统计工分的,小时候我们村儿还发过大水,当时我爸去帮大队抢救物资时,就是先救的这些马牛羊,在10年前我还见过爷爷记工分的账本呢,什么工种分得多,什么工种不累,还是知道的。总的来说,我觉得饲养员这个工作是不错的,很多人不愿意去就是吃不了那份苦而已。

童年时代,谁当过放牛郎,有怎样的体会

童年时代,谁当过放牛郎,有怎样的体会

我叔叔是87年农村的,很小的时候放过牛。那时候一头牛是几家共有的,今天你家用,明天我家用。用的时候白天牵出去下田干活,晚上栓到牛棚里只喂点干草。不用的时候,大人们因为要忙农活,小孩就要放牛。

下面使用第一人称,方便书写。

我小时候的放牛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放牛,因为这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看来差不多是家人出去干活了不放心我一个小孩而故意带着我,好看着我的同时好让我顺便看着牛。因为我家住在圩区,没有山,所以放牛并没有固定的场所,大多都是在田埂上。我都是随着爸爸或爷爷一道牵着牛出去。

他们在田里劳作,我就在附近看着牛在田埂上吃草。田里是秧,田埂上是草,我的目的就是看着牛只吃田埂上的草而不能吃到田里的秧。如果刚好田的附近有一块比较大的荒草地,那么我就可以在大人的协助下坐到牛背上,骑着牛放牛。那感觉可能跟现在小孩坐摇摇乐差不多!

田埂上会长出很多小树,树叶上常常有树蛙。就是那种很小的青蛙,大人说不能让牛把树蛙吃掉。因为吃了树蛙的牛会胀气而死。果然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妈妈告诉我家里的牛死了。我去看了,肚子涨的老大,于是我认为这牛肯定不小心吃了树蛙才胀气死的。

牛虽然死了,但我们全村都吃到了牛肉。这在当时是很奢侈的。

牛死了之后不久,家里亲戚五家和起来又重新买了一头壮牛。其中一个亲戚是隔壁村的姑爷。有一回,姑爷把牛牵回去让我老表出去放。我跟着去玩了。老表把牛牵到一片大的芦苇丛,然后教我怎么独自骑到牛身上。

他一边对牛说:“低头,低头!”一边摸牛的头。于是牛就把头低下吃草,他就顺着牛头爬到牛背,再转过来骑正。我照着他的样子对牛说:“低头,低头!”于是牛就低头吃草了,我手扶着牛角,爬上牛头。这时牛本能的一抬头,我就顺力趴到牛背上,再转正就骑上了。

其实不管是放牛还是牵牛,最怕的就是路上遇到别的牛。因为可能会干架。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两头牛是不会打架的,但不排除互相看不顺眼就能干起来。

我遇到最激烈的一次牛打架其实就在我家门口。我家就在村前,前面就是机耕路,路边是一条比较宽的大水沟。平时没水,只有在夏季雨水多的时候才有水。当时是早上,两人牵着两头牛准备下田,但就在我家门口的机耕路上狭路相逢了。反正就干上了,等我过去的时候村里好多大人小孩都在远远围观了。

牛的主人们纷纷跑来准备把两头牛分开,用棍子打,用鞭子抽,用石头扔……就是不敢靠近,但是干红眼的两头牛根本无视这外来打击。牛角牛身上都干出血了,干的机耕路上尘土飞扬,又从机耕路上干翻到沟里。这个战况对我们还没上学的小孩来说是非常震撼的。后来人们拿来长竹竿,挂上鞭炮点燃放到两牛中间才把牛给吓跑开。

后来上了学,基本就没有再跟大人出去放过牛了。再后来爷爷去世,爸爸买了拖拉机,田里的活也用不上牛了。几年后手扶拖拉机普及了,几家商量将牛卖了。自此村里也没人养牛了。像我闺女也都上小学了,虽然也在农村生活,但是却是光吃过猪肉牛肉,却没见过猪和牛长什么样。偶然带她出去玩玩,见到牛是既兴奋又害怕!

好了,关于坐拖拉机养牛和童年时代,谁当过放牛郎,有怎样的体会的问题到这里结束啦,希望可以解决您的问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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