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禁牧养牛夏天怎么办 都走失在了群山的记忆里散文

现在禁牧养牛夏天怎么办 都走失在了群山的记忆里散文

其实现在禁牧养牛夏天怎么办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是又很多的朋友都不太了解童年的牛羊,都走失在了群山的记忆里散文,因此呢,今天小编就来为大家分享现在禁牧养牛夏天怎么办的一些知识,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问题的分析吧!

童年的牛羊,都走失在了群山的记忆里散文

童年的牛羊,都走失在了群山的记忆里散文

麻村,地多人少,自然是要养牲口的。要不然,种不到地里,收不回家里。麻村的牲口,有两项基本的任务,耕和驮。

一般情况下,麻村每户人都养两头牲口,两头牲口再下崽,就是四头。这很常见,基本都是如此。也有养一头的,但务农不便,就得看脸色和别人家互相搭对。有多的,五六头,赶出门,跑起来,铺天盖地的架势。

麻村多养毛驴。灰背的、黑背的。毛驴好养,吃的料草少,干活脚底下利索,一般不踢不咬,性情温和。有点像城里人的电动车。不好处就是力气小,驮的少。也有养马的,不多几户吧。马是大家畜,性子暴烈,一般人驾驭不住。马耕地、驮东西,急脾气,呼呼呼跑一阵,就停下了歇几步,总之有点颠颠晃晃。像摩托,赛车的那种。还有牛,多是秦川牛,耐力好,性温,毛色暗红、油亮。我们家就养牛,两头。我打五岁开始就是放牛娃。牛有点像电三轮,耐用,皮实。

麻村有九十来户人,牲口的数量一般都保持在三百头左右。在一个农业村,这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个数字比人口数量略少一点。

春天,这些牲口的任务就是种地,一般是秋田。耕地得是两头牲口,并排驾在一起,套上犁。一头太吃力。一般情况下,一天种二亩地是不在话下的。那时候,整个白天,漫山遍野的地里,都是驴嘶马叫、人喊秦腔的场面。

夏天,就是驮麦,十亩地的麦,一亩地三四百件。驴,力气小,一般驮二十件,差不多二百来斤。这对一头毛驴来说,就差不多了。马,一般驮三十来件吧。两头驴,一次驮五十件,再不敢多了,得跑六七趟。路远点的话,一趟要半个小时,一天顶多驮两亩地的。驮麦子,麻村有句话说,把毛驴的腿都跑细了。意思就是说,跑的次数多,太辛苦。我们家的牛,也能驮。这在西秦岭一带都少见。我家牛驮麦,也是被逼出来的。麦子割毕,就得驮,不驮,会被老鼠、兔子等野物吃光。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用牲口。驴是借不来的。没办法,就只能靠自己了。父亲专门在集市上购买了大号的鞍子,加工改造了一番,能用了。但让牛驮,实在是个困难事。牛背较敏感,一有东西就发痒,鞍子没架到背上就跑了。父亲提着鞍子反复往牛背放,放一次,掉一次,再放。最后,牛慢慢适应了。能架上鞍子,就好办了。把牛牵到要驮的麦垛子跟前,用破衣服蒙住牛头,牛看不见。要不然,牛才不会给你驮东西的。因为它们祖祖辈辈的基因就没驮的这一颗。遮住眼,等它反应过来,麦垛子已经架在了它背上,近四十件麦子压着,三四百斤,任它折腾吧,反正也掉不下来。

秋天,就是耕麦茬地,往家里驮秋粮了。我家的两头牛,早已习惯了驮东西。东西上背,乖乖顺顺,不再反抗。两头牛,走路慢。不过慢就慢,驮的多。用数量弥补速度。就这样,在庄农的耕种和收获上,我家并没有落在别人家后面。

冬天,牲口就歇下了。吃草,睡觉,晒暖暖。一天三件事。父亲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养兵的时节。

当然,春、夏、秋三季,牲口忙活毕了,就得放牧。这是孩子们的事。

村子四周,有些地方是禁牧区,能放牧的大概有沟里、马家湾、坟掌上、红土坡等几块地方。当然,常去的还是沟里,那里山大、沟深、草茂、宽敞。把牲口吆到沟里的一坨坡上,就由着它们自己去吃了。驴爱吃草尖,最喜欢的则是麻蒿头、酸刺芽,用柔软灵活的嘴皮勾过来,门牙摘菜一般掐断要吃的,然后慢条斯理的嚼。灶台大的一坨地方,能吃一下午。牛就不一样了,粗枝大叶,舌头伸出来,花花草草全捋住,不分粗细,扯进嘴。牛的舌头真像一把手,灵巧、有力。牛爱吃长草,若舌头卷不住,就自己乱跑着找草去了。所以,丢牛的事情就很多。我也丢过好多次,吓死宝宝了。现在做梦,也老梦见丢牛。

牲口吃草,孩子们就玩自己的。夏天,烤麦穗。微微泛黄的麦穗,火上一烤,搓掉皮,捂进嘴。有股面粉的清香,真好吃啊。秋天,多是烤洋芋。牛粪烤,最好。烤完后的灰,涂抹在脸上,满脸乌黑,装鬼玩。多数时候,在打牌玩,七王五二三、升级、续竹竿、挑红四、双扣、干瞪眼、挖坑坑,打法很多,都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不打牌,就去和邻村的男孩打架。互相站在山尖上,中间横着一条沟,对骂一番,互扔一阵土疙瘩。派人去迎战,没人敢去。骂累了,各自撤兵回营。

黄昏渐近,明亮的光线带着最后的温度,在沟里一步步撤退时,就该回家了。

孩子们赶着肚子鼓儿圆的牲口,喊叫着,跳跃着,挥着棍子,牲口也吃饱喝足了,兴奋着,歪着脖子,撂着蹄子,踢踏的黄土飞扬,如河流一般,在山坡上滚滚而下。孩子们抓住驴鬃,顺势一跃,翻上驴背,唱着自编的曲调,上了大路。大大小小的牲口,五颜六色的牲口,嘶鸣哞叫的牲口,心满意足的牲口,从分散的山坡汇聚到了一起,声势浩大,有人打个口哨,嗷嗷两声,牲口们奔跑起来,如黄河翻腾,滚滚而流。蹄下踩起的黄土,飞起来,天昏地暗。最后橘黄色的光线,穿过尘土,绵软的搭在牲口和孩子们的背上,天黑了。

不过,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村庄荒芜,和村庄一道荒芜的还有田野。田野里,每到放牧的`时节,再也很难见到那么声势浩大的牲口群了。沟里、马家湾、坟掌上、红土坡,野草没膝,酸刺蔽日,槐树如林。有些曾经踩踏的光溜如案板的路,现在早已被荒草长满,无路可走了。草木再次繁茂,本是放牧的好事,牲口就等着一嘴好草呢,可如今,村里几乎没什么牲口了。

随着土地的撂荒,劳动力的外出,牲口自然就没有蓄养的必要了。不耕种,养牲口干什么,就算养上,人出门打工去了,谁去添草倒料,外出放牧。有那么几年,村里的牲口陆陆续续被驴贩子、牛贩子卖走了。他们穿着油腻肮脏的黑衣服,眼里放着绿光,和牲口的主人磨着嘴皮谈好价钱。然后付了钱,提着皮绳,浑身杀气,吓得牲口哆嗦。他们把牲口赶上三轮车,突突突的开走了。那些在村里生长了半辈子、流血流汗、爱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的牲口,满眼热泪,在三轮车的柴油烟里,哭泣着离开了。像一个个孩子,强迫着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如果它们会说话,它们一定会声嘶力竭的哭喊,一定会咒骂薄情的主人,一定会喊着麻村的名字,这声音,会让山川悲恸,让草木凋零。

所有卖掉的牲口,都去了屠宰场。那些日子,麻村的疼痛覆盖了整个中国。

现在,村里的牲口由原先的三百头锐减到不足五十头。马和牛几乎绝迹,只剩下一些毛色暗淡的驴,每天在槽头啃着干草。老人们,腿脚不便,也就几乎不去放了。如果外出的人,不再回来,村里留守的老人,一一去世,牲口无人饲养,有一天,也就统统消亡了。

我们家的两头牛,也陆续卖掉了。大牛,是祖父家的牛(后来那头牛老死了)生的,体格健壮,毛色红亮,双目如铃,炯炯有神,是村里最漂亮的牛。最关键的是性格极为温和,从来不踢不咬,也不嘴馋,不会到处害人家庄农。走路也快,不像其它懒牛,一步三摇摆。我从五岁开始,就放这头牛,后来,它又生了一个女儿,和它一眼漂亮,唯一的区别就是毛发有点卷。我把它们母女放了十来年,在我的整个童年,几乎都和它们有关系。我和它们相处的时间,超过了任何一个人。我熟悉它们的脾气,甚至超过了熟悉我自己的脾气。我知道它们喜欢吃什么样的草喝哪里的水。我的牛,是我整个童年里最好的伙伴。在有时孤寂的放牧日子里,我和它们一起窝在草堆里,看天,看云,看远处正在盛开的一朵花。我和它们一起吃东西,它们吃草,我吃野草莓。大雨天我躲在它们肚皮下避雨,它们反刍着青草,任雨水飘零打湿浑身,也要给我留出一块避风挡雨的地方。我甚至在饿了时,偷偷挤出它们的奶水吃。我从来不会狠狠的打它们,别人也不能打。我惜疼它们。父亲有时候鞭子落得重了,我也不愿意。

后来,在外上学的日子里,家里把两头牛先后卖掉了,父母也出去打工了。回到家里,进了牛圈,空空荡荡,我的心里也空空荡荡,好像有人把我的肉剜去了两疙瘩。我一度都怀疑,我家的牛还在,不过是出门吃草去了。今晚,或者明早,它们就回来了。蹄子湿漉漉的,肚子吃得鼓鼓的,毛色如淘洗过一样鲜亮,嘴唇上甚至还粘着一两朵黄色的六瓣花。它们一进门,看到我,一定会惊奇,一定会跑过来,像抱住自己的儿子一样,抱住我,用满是肉刺的舌头舔我、吻我。

可没有,我依旧站在冰冷空旷的圈里,没有等到什么。只有它们用过的东西还在,笼头、犁、缰绳和那年春节头戴过的一朵黄色纸花。这些东西,落着浮尘,早已没有了温度。

我的牛,再也不会回来了。和我的童年一道,淹没在了荒烟蔓草深处。只是我三十岁的梦里,我的牛反复出现着,依旧是俊美的模样。我还是一个放牛娃,在山野,在河畔,在日落星起的地方,在风吹麦浪的地方。

我常常想,山中牲口今何在?很多梦里,我都站在草坡上,长风呼啸,青草碧绿,随风起伏,金黄的、鲜红的、瓦蓝的、梨白的碎花儿,点缀在青草里,像一首牧歌一般灿烂、缤纷。然而,我终究是孤独的站着,我的四周,除了草,疯长的草,没有一头牲口。那草长过了我的头顶,淹掉了我,我像一只蚂蚱,怎么也蹦跶不出草林。

我是被这寒酸而冷酷的生活放牧的牲口吗?

原文刊发于《中国作家》2017年5期,节选自非虚构《日暮乡关》

青海遍野青绿最动人的草原

青海遍野青绿最动人的草原

【青海草原牧区第章】

青海的美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想象。

雪山、草原、河流、沙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里创造了最丰富的地球奇观!

但是,青海不止是美。在这里,它是全球生态系统的调节器,是野生动物的资源库;在这里,它是不可或缺的生态安全屏障。冰雪孕育了三条人类母亲河,长江、黄河、澜沧江;卫祁连,阻断茫茫大漠的东进之路,守卫河湟谷地肥沃的绿洲;可可西里是藏羚羊来回迁徙的天堂;赛大峡谷,为雪豹提供了一个繁荣的家园.

青海湖风光。张海东摄影/光明图片

祁连山的底色又回来了。

连接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祁连山,是守卫“中华水塔”、涵养河西走廊的重要生态屏障。同时,这里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曾经,是矿产资源的过度开采给这里带来了严重的生态灾难。——植被破坏,冻土断裂,野生动物锐减,良田变成了黑土滩.

2020年,所有破坏祁连山生态环境的行为被责令停止。祁连山南麓青海地区798处“问题点”开始整治,修复受损土地6.92万亩。从黑褐色到浅绿墨绿,祁连山应有的底色渐渐回来了。

“非法和非法开采矿产资源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些水电设施是非法建设和运营的。周边企业偷排放问题突出,突出生态环境问题整改不力。”2017年,中办、国办通报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存在四大环境问题。

“‘问题图斑’是卫星遥感上植被破坏严重、采掘工作面裸露的‘刺眼’地块。”祁连县草原站副站长任马说:“20世纪70年代,祁连山地区出现了一批矿区。仅祁连县就有大型矿藏5处,各类矿山300多处.疯狂的开采在地球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牛皮癣’!”

治愈大地是祁连山生态修复的一道坎,西山梁多金属矿是祁连县123个“问题点”中最难啃的“骨头”。

像大多数当地人一样,华藏曾经在矿山工作。矿主把爆破——的工作交给了他,用钢钎凿洞,填炸药,炸出矿来.

“不要看现在的绿色。过去,山被炸,被砍,被伐,被草破坏。群山像‘破肠破肚’,寸草不生,连吹来的风都是黑灰色的。”此刻,华藏俯瞰着当年的矿区,正在哭泣。而他现在的身份是这里的生态管理员。

“那时候环境差,生活成了问题!”华藏说起当年的情景。“在被破坏的山坡上,经常有碎石滚下来,压死打伤牛羊。随意倾倒的矿渣和石头使河流变得泥泞,并“撕裂”了草原。要找到干净的牛羊水源,至少要走六七里路!”

看着家园毁在自己手里,华藏感到非常沮丧。2017年,他毅然辞去了矿上的工作。其实不只是中国和西藏,很多当地的人都感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2020年8月,青海省启动祁连山南麓生态环境综合整治。西山梁多矿区难修!这里海拔3700多米,近乎垂直的悬崖连沙子都留不住!

“山很陡。如果把道路延长到运输机械上山,会造成二次破坏。”任马说:“那时候,无论是覆土还是运草籽树苗,都得背在背上。去年五六月份,大家连挖虫草的机会都放弃了,都各尽其责。”

“不仅人,连羊都‘动员’了!”任卓玛画,“崖太陡,机械上不去,羊却可以。他们可以把草籽踩进土壤里。”听一只羊也能有所贡献。扎马石乡河北村的牧民赶进了5000多只羊

更有甚者,祁连山南麓4万多亩无主矿、矿得到系统恢复,矿石、矿渣堆积的地区又变成了草原、田野。

“牛皮癣”又披上了绿色的外衣。好风景,背!

“以前,我赚的是‘即期利润’;今天,我吃“生态大米”。生态管理员的工资,加上租草地,做点小生意,一年能有几万块钱。再开始旅游,收入就不错了!”华藏说。

“今年上半年,祁连这个只有5万居民的县接待游客78万人次!老百姓不仅手里有钱,主人翁意识也大大增强。以前过马路谁看红绿灯?现在,地上捡了一张纸。”祁连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马洪祥说:“大家真的把祁连当成自己的家了!”

草畜平衡成为新常态

青海有广阔的草原,但由于过度放牧,出现了大面积的草原退化。牛羊吃不饱卖不上价,牧民就会不断扩大养殖数量,造成恶性循环。

随着轮牧种草养畜的实施,草畜平衡成为新常态。如今,草原综合植被覆盖率已从2012年的54.2%提高到2021年的57.8%。每年通过禁牧休养生息约2.45亿亩草地,通过草畜平衡合理利用2.29亿亩草地。“草木茂盛,牛羊吃草滋养”的场景又回来了。

玉树巴塘草原美景。葛摄/光明影业

与冬季常住不同,夏季牧民以草为生。一个夏天要换地方,毡制的房子往往很简陋。但是我面前的这个完全不一样。3354不仅外面有光伏发电,里面还有冰箱、炉灶、衣柜、桌椅,地面铺着防潮垫.

“以前我自己的夏季牧场只够牛羊吃一个月。不仅要买草料,还要租别人的牧场,肯定是游牧。现在牛羊养的少了,自家的牧场够吃两个半月到三个月,基本上能度过一整个夏天。没有频繁的转换,这个毡房就成了固定的‘夏季办公室’,各种家居使用自然要齐全。”32岁的仁庆东珠是阿柔乡青阳沟村的牧民。他阳光又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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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羊养的少了?”

“对!”仁青东珠指了指对面草坡上的羊群,“10年前,大概有600多只羊,70多头牛。现在么,有300只羊,40多头牛。”

“哎哟,少了将近一半啊!”

“那收入??”

“没少,还增加了!”仁青东珠掰着指头给我们细数,“牛羊少了,但出栏率高了。10年前,我家一年出栏几十只羊,现在是120多只,加上牛羊越来越壮,卖价也翻了番。我们祁连羊肉在全国名头可是响当当的!不仅如此,每年,还能从政府拿到禁牧和草畜平衡补贴款一万多块!”

“这都是媳妇用的!”仁青东珠憨憨地笑道,“以前,在咱牧区,能用个棒棒油就了不得啦,现在,城里人有的,她都用上了!”

青海湖的清醒留白

青海,因青海湖得名。过去10年,青海湖水体面积增加了近220平方公里,相当于34个杭州西湖。

然而,一段时间以来,环湖私搭乱建成为一大公害,不仅破坏景观,更危及生态。整治经营乱象、拆除环湖违建、鸟岛闭门谢客??成为近年来青海坚持生态保护优先不动摇的清醒留白。

青海土族妇女“绣”出好生活。张海东摄/光明图片

我们来到青海湖畔甲乙村的时候,正是油菜花怒放的时节。满眼翠绿的叶、金黄的花,从脚下一直铺展到湖畔,碧玉一样的湖面在微风下泛着粼粼波光,湖天一色的尽头有朵朵白云点缀,更衬托出青蓝色水面的奇幻莫测??不必专业相机,手机随手一拍,每张都是精美大片。

“早几年,可拍不出这效果!”与我们同行的倒淌河镇副镇长华旦才让禁不住感叹,“那时候,拍照得‘找景’——稍不留神,湖边破破烂烂的‘野房子’、遍地污水和垃圾就进了镜头!”

“野房子?”

“湖景很美,大家争着往前挤——湖边乱糟糟的,都是些简易帐篷、临时搭起的餐馆。垃圾遍地没人管,污水端直排到草场上、流到湖水里。有牦牛莫名地死掉,剖开肚子一看,胃里尽是垃圾??”华旦才让满脸凝重,“看到游客兴冲冲来,打完卡捂着鼻子就走。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谁想生活在一个大垃圾场里呢?!虽然收入多了,但村民脸上却没了笑容??”

2016年前后,甲乙村痛下决心,彻底清除湖畔违建。

“一开始大家也有这样的顾虑。可事实证明,砸的是泥饭碗、抱的是金疙瘩!湖畔整治,让旅游大火!游客来了就不想走。村民的收入不用说,光村集体收入,一年就有2700万元!连这再寻常不过的油菜地,‘身价’也不一样了!”

沿着花间小径往湖边走,不经意间,我们发现,几个身影在齐腰高的油菜花丛中时隐时现。

“他们在干什么?”

“捡垃圾。”

“油菜地里还有人专门捡垃圾?”

话音未落,一个头顶毡帽、戴着茶镜的精壮汉子直起身子,左手拿着编织袋、右手一副长夹子,走了过来,黑黝黝的脸上挂着汗珠。

“我们是自发的,每周来两天。”兰科加的正式身份,是甲乙村八社社长,“刚才,有游客把西瓜皮扔地里了,我们把它捡出来。”

“不光地里、湖边,还有后面山上??一天下来,要走几十里路。大家坚持好几年了。”边说,兰科加边打开手机里的“青海湖环保志愿者”微信群,“35个人,都是八社的,有几个以前还是湖边违建的‘业主’。你看,现在环境好了,像我这样,种青稞、油菜,养牦牛、绵羊,加上游客湖边拍照、骑马观光,一年下来收入起码一二十万元。社里还成立了旅游协会,集中开发的旅游项目每年能赚30万元,大家都有分成。”

“谁不想在这样的美景里赚钱?所以,大家对环境可珍惜哩,争着来保护!”兰科加笑着和我们告别,“你们继续拍着,我们还要上山巡一遍。别忘了,多介绍几个朋友来这里看看啊??”

从“沙进人退”到“绿进沙退”

莽莽沙漠,对外来旅游者,可能是啧啧称叹的旷世奇景;但对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则是重压在心头的阴霾祸患。

青海,曾有六分之一的土地沙化严重,超过四成人口的生活受到风沙困扰。而如今,青海实现了从“沙进人退”到“绿进沙退”的历史性转变。2021年底公布的全国第六次荒漠化和沙化土地监测显示,与2014年底第五次监测状况相比,青海沙化土地面积减少10.6万公顷、荒漠化土地面积减少8.8万公顷。

同在共和县,沙珠玉与倒淌河镇甲乙村的直线距离只有50公里,但横亘其间的重重大山,阻隔了两地交通,也塑造了不同的景象。

“说起沙珠玉人娶媳妇,有个尴尬的故事——新人刚到村口,突然起了风。风沙过后,老丈人死活不让送亲队伍再往前走:‘这地方着实吓人!刮起风来,整个村子都看不见!闺女嫁到这儿,别说过好日子,怕是风把人刮跑了,都不晓得!’”坐在自家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沙珠玉乡珠玉村64岁的老支书程峰谝起往事,边上几个尕娃听得笑出声来。

“娃娃们已经把它当笑话听啦!但其实,沙珠玉远离沙尘暴,也就是这一二十年的事。早些年的风啊,能从正月里刮到六七月,扬沙滚滚,昏天黑地,面对面都看不到人??风一过,能从屋里扫出四五背篼沙子。”程峰对往事记忆犹新,“种地就更难了,刚下种,要么转眼被风卷走,要么就被浪过来的沙丘埋到下头。一年种上三四次,也不见得有收成。总是想,啥时候能吃上饱饭,就好了??”

沙珠玉,位于青海省海南州共和县中部、塔拉滩沙漠边缘,距离西宁只有180多公里,却曾是黄河上游风沙危害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这里旱得很!年均蒸发量是降水量的7倍!过去风大、沙多,百姓日子苦,靠砍挖‘砍巴’和‘荚荚草’的根须当柴火,这些固沙植物越来越少,更加剧了生态恶化。”共和县林业站林业工程师郭增鸿介绍,“20世纪50年代,沙珠玉九成草场已沙漠化。最多一年,沙丘向居民点推进了47米!”

退无可退,20世纪五六十年代,沙珠玉人开始绝地反击。对他们来说,造林治沙,是一场用性命与风沙所做的生死搏斗。

60多年来,沙珠玉人营造起18道防风林,层层叠叠的树木,硬生生将狂风顶住、逼沙丘后退。到2020年底,沙珠玉乡共培育公益林17.9万亩,沙漠化土地面积占比从90%以上降到12.3%!

“沙珠玉人吃够了风沙的苦。当年,成活的树苗比金子还贵重,谁敢把牛羊赶到林子里,就要全县通报、重罚。直到现在,这根弦也没松,村里每人每年至少要种10棵树,党员干部还要带头多种。大家心里亮堂着呢,没有好生态,哪有今天好日子!”说起这些转变,珠玉村党支部书记韦强很有感触。

韦强带我们来到他家的蚕豆地:“风沙消停了,这里日照长、沙土特殊的优势就显出来了。你看,这是‘青蚕25号’,青海农科院帮我们专门培育的!做豆瓣酱美得很咧!已成了村里的‘致富豆’。我们家16亩地种的都是它,每年能赚两万多元。现在,村里的蚕豆、小麦合作社,藏系羊繁育场办得红火!大家收入翻了几番。”

“‘大风一起不见家,朝为庄廓夕为沙’的沙珠玉,真的看到了‘点沙成玉’‘育树为珠’的希望。如今,不仅村里的毛坯房换成了砖混房,很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都回来了。”韦强说,“风沙不见了,生活更有奔头!”

珍稀濒危动物重归家园

滴滴冰川水,汇入淙淙溪??长江、黄河、澜沧江由此开启一场穿山越岭、惠泽大地的旅程。三江源,不仅是生命之河的起点,也是珍稀濒危野生动物难得的栖息地。

随着青海生态保护力度的加大,三江源地区野生动物数量越来越多——藏羚羊由20世纪80年代不足2万只恢复到如今7万多只;斑头雁从不到1000只增加到3000多只;三江源核心区域雪豹频现;各大水域花斑裸鲤等50种高原“土著”鱼类资源明显恢复??

“哦呀,是岩羊!”藏族小伙子才改一声低呼,跳下车,抄起望远镜,往山上瞄。我们从沙石路的颠簸中一下子醒过神来。顺着才改张望的方向,眼光扫过峭壁、碎石、灌木??看到啦,是岩羊!它们深褐色的皮毛与黄色岩体错杂一处,不仔细分辨根本发现不了。果然名不虚传,自幼与野生动物做伴的当地牧民,都有一双“火眼金睛”。

才改是此行的向导,他将带着我们找寻雪豹。

雪豹,全国仅有5000只,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玉树州杂多县是澜沧江的发源地。而位于这里的昂赛大峡谷,平均海拔4000米,是世界上雪豹密度最高、种群生存状况最好的区域,被亲切地称为“大猫谷”。

“别紧张。”才改从后备厢取出单反相机,长焦镜头很是专业,“我小的时候,雪豹数量没现在这么多,想在峡谷发现雪豹踪迹,可不是容易的事。”

神秘幽深的昂赛大峡谷,除当地牧民,少见人迹。随着保护力度不断加大,峡谷里雪豹数量明显增多,吸引不少“大猫”爱好者探访拍摄。2019年,昂赛乡获三江源国家公园授权,开展自然体验特许经营。

都说野生动物是生态环境的风向标,在才改看来,生态环境也是他们幸福生活的风向标。

产业加快向绿色有机转型

千百年来,青海牧区一直保持着传统的劳作方式——牛羊放牧基本靠天,畜牧产品主要是自家消费,牛羊养到终老也很少出栏??

而今,积极的变化正在发生。从逐草而居,到以草定畜;从分散的每户单独养殖,向专业合作社标准化养殖转变,牛羊出栏率大幅提高,畜牧产品深加工方兴未艾??

“企业合作社农户”,成为青海乡村振兴的“点睛之笔”。现在,青海农牧民合作社数量已破万,合作社中生产机械化率近100%,对农牧民人均增收贡献率超30%。

野牛沟,“隐藏”在祁连山脉深处的一片狭长谷地。这里,平均海拔接近4000米,周围高山耸立、雪峰连绵、水源充沛,国内第二大内陆河黑河就发源于此。

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生态环境,让这里成为与外界相对隔绝的畜牧天堂,拥有超过35万公顷的草场,是青海海北州面积最大的牧区,也是高原牦牛和白藏羊的理想栖息地。

“我们的牦牛,吃的是虫草,喝的是山泉,品质无可挑剔,但过去都是卖活牛活羊。”和祖祖辈辈一样,颜军没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变。

直到2012年,29岁的他走出大山,到西宁一家食品公司工作,这个蒙古族小伙才发现,一只羊,经过屠宰加工后,轻轻松松就比卖活羊多赚100多块。“按部位精细分割的牛肉价格更高,就连牛奶加工成酸奶,价格也噌噌往上涨!”这个从小放牧的“老”牧民,一下子意识到,这些年“亏大了”。

2015年,见了世面的颜军和村里另外5个伙伴商量好,归拢起1200多头牦牛,成立了一家合作社。

“牧民自制的酸奶品质特别好,但以前都是自家吃,不卖钱。”嗅到商机的颜军,把牦牛酸奶作为合作社的主打产品,“我们在城里有两个销售点,到了夏天,每天能卖出500多斤,很多老顾客只认咱的酸奶。”

“以前靠放牧,我每年收入三四万元。现在合作社一年光卖酸奶就能挣60多万元。除了自己养殖的牦牛提供奶源外,我们还向其他牧民收购牛奶,每年也能让他们多赚5万元!”颜军说,通过对牦牛肉的深加工,合作社收入颇丰——一头牦牛变成十几种产品,牦牛肉最高能卖到每公斤500元。在牧民眼里,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们正准备建加工厂,发展现代畜牧业。”颜军眼里的“现代”,就是通过全程标准化生产,加快向绿色有机转型。

良好生态反哺旅游发展

在青海山区,贫困大多与生态问题交织在一起。绿色发展,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由之路。近年来,青海以大规模绿化作为促进乡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契机;以良好的生态环境反哺旅游发展,让乡村振兴成色更足、底色更亮。

如今,青海“中国美丽休闲乡村”的数量达37个,仅2021年,青海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营业收入就超过19亿元。

金银滩幸福的牧民。张海东摄/光明图片

刚到村口,那诱人的肉香就飘进了车窗。窗外,铺在草地的毯子上摆满了瓜果点心、奶茶美酒,孩子嬉闹玩耍,老人引茶唤友,姑娘伴着花儿翩翩起舞??

“这是我们当地习俗——‘浪山’,就是周末约上三五好友,携家带口在乡野山间休闲畅游。”祁连县八宝镇白杨沟村第一书记秦海榛说,别看这里距离县城不到4公里,可过去,城里人肯定不会把“浪山”选在白杨沟。

“这每家每户的花园比房子面积都大,他们为啥不愿来?”

“这花花草草的地方,以前都是牛栏羊舍。”秦海榛用手一指,“那时候各户的牛羊都养在自家房前屋后,三五只数量不多,可那个味儿啊??”

“牛羊现在去哪儿了?”

“在村子外集中放养着呢。我们在镇上第一个搞人畜分离,村里只住人。牛羊出院树进院,家家有羊养、家家不养羊。”秦海榛像是在说绕口令。村民一旁打趣:“不然现在闻到的就不是草木花香了,哪个会来我们这‘浪山’!”

“我们家的农家乐,现在正是旺季,提前三天打电话都约不上!”村民马占仓接过话头。

“这么火?不少挣呀?”

“我们有‘靠山’!”马占仓指着不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青山说,“那是卓尔山,5A级景区。那里的云,永远像展开的哈达,欢迎着四方游客。‘浪山’,‘浪’的不就是绿水青山么!”

“以前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一下雨,赭红色的泥点子踩得四处乱溅。‘泥巴墙、泥巴凳,除了泥巴没家当’,说的就是白杨沟。都不用看脸,看腿和鞋就知道你是不是白杨沟的人。”马占仓摆了摆手,“以前外地游客路过我们村,都得绕道走。”

“现在,村容村貌好了,来的游客也多起来,全村12家农家宾馆,一到旺季,‘客满’的牌子都摘不下来。连村里的产业结构也跟着变。”秦海榛介绍,以前村民收入主要靠种地、养牛羊,现在是乡村旅游,村里三产占到40%以上。

“这也让我们深入思考,人居环境改善和生态旅游开发如何相互助力。”秦海榛笑道,“有‘颜值’,才能有‘发展’么!”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惟其在心,其志益笃。

《光明日报》(2023年10月08日0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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